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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些大小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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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
陽光照得燦爛、小鳥愉快地高歌、微風徐徐吹拂,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令人享受,那樣的——適合睡懶覺。 前一夜遠征歸來已是深夜時分、正享受著黏在被褥中安穩舒適的睡眠,卻因一道從同寢夥伴中發出的驚叫聲而戛然碎裂。 就像脆弱的玻璃一般,輕輕一敲便裂出蛛網般的傷痕,再嘩啦的碎成一地。 「唔啊啊啊!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情況!」 皺起眉頭,稍微不耐地翻了個身,還不忘將被子拉上。 作勢要將那幾聲哀嚎無視過去。 「為什麼會這樣!這、這該怎麼辦啊!」 不悅的低嗚一聲,蜷縮起身子並整個人埋進被褥當中,打算將一切聲音隔絕在外。 「吶、醒醒啊!快幫幫我,這到底該怎麼解決?吶、醒醒、醒醒……安定!」 「加州清光你吵死人了,不要一大早擾人清夢!」 終於忍不下去的藍髮少年先是起身大罵,接著毫不留情地抓起枕頭,朝著對方俊美的臉孔精準砸去。 他的早晨是這樣開始的。 「所以呢?讓你大清早嚷東嚷西的事情就是這個嗎?」高跪在清光身後的大和守安定手上握著木質梳子,正幫夥伴梳理著長至背後的紅髮,「……頭髮亂翹?」 「是啊!怎麼弄都弄不好,這叫我怎麼見主人,一點也不可愛啊!」 清光坐在鏡子前方望著鏡中的自己,那一頭亂翹的髮絲讓他不由得花容失色,天知道他前一晚到底是怎麼睡的。 「還不錯啊,有呆毛,主人不會在意的。」 「一點都不好!他不在意可是我在意!」 從鏡面倒映出大和守安定掛著一張毫不在意的表情、再聽見他口中說出的話,清光就略感不悅地反駁。可隨即在先前也有做出惹對方不悅的行為,便戛然噤聲,不過還是為頭髮睡亂一事而在心中不滿暗罵。 然而對於清光那稍顯刺耳的音量,他倒不是那麼在意。不如說這樣的拌嘴早已成為習慣,因此也沒怎麼想花心思去生氣了——畢竟吵架什麼的,並不是只有今天才開始的。 漫不經心地看著那一搓搓捲翹的髮絲,大和守安定手中的木梳在同一處重複梳理的動作,調皮的紅髮卻不斷的翹起捲曲的弧度。 梳了又翹、梳了又翹,不管他梳幾次,那搓髮絲仍會像在反抗他一般捲翹起來。 宛如底線被挑戰一般,既被吵醒後,這是第二件讓他心情下降的罪魁禍首。 藍髮少年臉色陰沉,看著那頭紅髮的眼神就像在看敵人一般,恨不得乾脆拿刀把它們全都切掉。但礙於這麼做會惹來清光的暴怒,因此他只能忍著怒氣,持續幫忙梳理著。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他梳理的力道就像反應出他的心情一般,漸漸加大。 「喂……喂喂喂喂、安定!安定!梳太大力了啦!」 直到清光的哀嚎再一次響起,他才猛然回過神,並且將梳子暫時移開,以免自己不小心間接傷害到清光的頭皮。 「……抱歉,恍神了。」抬眼從鏡面窺視清光的表情,卻發現鏡中映出的紅髮少年眼角正泛著一顆又一顆的透明水珠。安定先是心裡一驚,隨即快速運轉著直到方才仍恍惚著的腦袋,同時維持著鎮定的表情——因為他怕要是一露出慌張的神情,清光就會反過來笑他,所以他必須保持著毫無影響的模樣——但其實那雙掛在臉上的深邃藍眸卻早已流露出動搖。 「別哭啦。」低頭為對方拭去淚水,藍髮少年保持著平穩的語調說著。 然而他這彷彿安慰的舉動卻讓清光在下一秒整個人瞬間僵硬,就連打算繼續泛出的淚珠都被逼回去,好似對方幫他擦去淚水的舉動等於吃錯藥一般。 「安定,你……你怎麼了?起床的方式不對?」 「你想找架打嗎?」 一掌拍上那顆紅色腦袋,方才略過心弦的那絲驚慌瞬間灰飛煙滅,彷彿從不存在般。 「唔呃!」感覺到後腦被搧了下,清光吃痛地低嗚一聲,「喂,我這是關心你耶!做什麼打我啊!」 「我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誠意。」與翹髮奮鬥到耐性幾乎全失,安定像是放棄般坐回地板,「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啊,跟我有仇還是跟你有仇?怎麼梳怎麼翹。」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找你求救了。」 紅髮少年淡淡地道。看樣子連昔日夥伴都無法讓這一頭睡亂的翹髮屈服,清光看著鏡中的藍髮少年,茶紅色的眼底滑過一絲細微的失落。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呢……」仰頭長吁了口氣,安定疲倦的敲敲發麻的腳底板,「不然就問問看其他人怎麼樣?」 「在著裝完畢前我是不會踏出房門一步的。」加州清光的口氣堅毅無比。 「固執的傢伙。」 深知他個性的安定自然也知道他對於完美的形象有多麼執著。 一邊思考著究竟該如何處理夥伴的翹髮問題,大和守安定隨意的抓起肩後的藍髮,開始將那披散的髮絲紥成一束馬尾。 透過圓鏡的倒映而注意到對方準備進行著裝,少年那眉清目秀的臉孔頓時皺成一團,清光癟著嘴,不滿的撇頭瞪向安定。 「喂,安定,我的頭髮該怎麼辦啊?」 「正在思考解決方法。你先換衣服吧,一直穿著寢衣也不太方便吧?」 熟練的耙梳著藍髮,安定迅速完成紥髮,接著便起身準備進行下一個著裝步驟。 回眸看著加州清光頂著一頭翹髮、臭著臉換裝的模樣,大和守安定安靜地思考數秒,接著一聲也不吭的轉了個方向步出房門。聽見紙門拉開又閉闔的刷刷聲,清光也不以為意,只當對方是先去浴堂進行盥洗。 「問題就是這些翹髮呀……」 理了理衣領,清光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說可以將翹髮的問題延後處理,但在安定不在的情況下,他就算著裝完畢也無濟於事,頂多就是調換了順序罷了。 一邊塗抹著有些掉落的指甲油,清光感到無聊地等待著安定回來。而正當他等的有些不耐煩時,紙門滑開的聲響便從身後響起。 「等到都不耐煩啦!」 「沒有人要你等我。」 互相鬥嘴的模式一如往常,清光撇頭朝安定瞪了一眼,但他隨即便發現,藍髮少年僅只是處於紥好馬尾的狀態,身上單薄的衣物根本沒有換下。 「你不是已經換好裝了?」 記得少年早他一步進行著裝,卻發現對方除了頭髮以外什麼動作都還沒開始,清光蹙起眉頭,方才的不悅眼神也轉變為困惑。 「不要總是說些毫無根據的話……轉過去。」 「什麼叫毫無根據的話啊!我連問個問題都不行嗎——」 「我叫你把頭轉過去。」 少年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話中還帶有著明顯的不耐。 在說話的同時彎下膝蓋並且高跪於地,大和守安定將雙手抵上他的腦袋兩側且強硬的將他的頭望前方轉。 「……所以你剛剛是去了浴堂嗎?」 清楚的感覺到安定的雙手濕漉又冰涼,清光還是敵不過好奇心的開口問道。畢竟他很肯定對方在出房門前,手可不是濕的。 「應該……算是吧?」 「哈?這是什麼含糊不清的回答啊?」 「怎麼樣都好吧?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微微的蹙起眉頭,安定說話的語氣明顯多了些許不耐。而感覺對方回答的十分隨便,卻也讓清光的怒氣被挑起。賭氣似的悶哼一聲,少年決定不再回應他。 毫不在意加州清光正在生悶氣一事,安定的表情仍是一如往常。畢竟他還算是了解眼前這個人的個性,也知道一旦他開始賭氣就很難消氣,雖然吵一架對雙方來說會相對爽快許多,但他還不想在一大早就費那麼多力氣來吵架。 何況現在粟田口派的短刀們還正熟睡著,萬一將他們吵醒了,只怕會被剛出陣歸來的一期一振責罵吧。 一邊覺得夥伴的個性各種麻煩,安定一邊以沾著水漬的雙手耙梳著清光的紅髮。 柔順的髮絲滑過濕潤的指縫,少年第一次知道原來清光的髮質保養的挺不錯的。或許這是他與對方搭檔以來初次認真的知道這件事吧?想想在這之前有抓到這紅髮的時候幾乎都是在打架的時候,安定便不免失笑了聲。 「……?笑什麼?」 在腦中對著後方的人用所知的詞語全部抱怨一輪,正好聽見從後頭傳來的細微笑聲,雖然還在氣頭上但卻壓不住好奇的清光出聲問道。 「沒什麼,你不用管。」 聽見那句明明是和著笑意、內容卻仍是一樣冷淡的話語,清光頓時橫眉倒豎,不顧安定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而硬是將頭轉了過去,鋒利的眼刀在這同時也送了一記給對方。 「呼,終於弄好了。」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與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少年。 「!」 因驚嚇而稍微震了下身子,清光傻愣地眨了眨雙眸,呈現一片空白的腦袋慢慢的恢復運轉,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那是一面正映出他的模樣的小圓鏡。 透過鏡子的倒映,他能夠清楚的看見自己清秀的面貌,以及如同平日一般柔順的暗紅色長髮。 「咦?咦咦?不、不翹了耶?」直至方才積蓄在胸口的怒氣彷彿曇花一現,清光朝著鏡面湊近左看右看,就是不見那些先前亂翹的髮絲,「安定你是怎麼辦到的!教我!」 雙手捧著圓鏡讓清光能夠看看自己的模樣,安定從後頭窺視著那抹因心情好轉而漾起的笑容,不自覺的也像是被傳染般,悄悄地勾起嘴角。 「抹水。」簡單的以兩個字回答,安定收起圓鏡,也不理對方是否還沒看夠鏡中的自己,便再度將清光的頭扳回去,接著拿起被擱置在一邊的木梳,開始幫清光把頭髮紮成平日的馬尾。 少年的長髮柔順且平滑,基本上就算不梳直接紮起來也不會難看。可不知為何,他卻對那柔髮感到一絲絲的留戀。 雖然不知道為何安定會忽然想幫他紮髮,不過清光也不是那麼的在意,反正現在翹髮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沒那麼緊急了。 「欸安定,你怎麼知道要抹水啊?」 轉了轉眼珠子思考半晌,他還是將那盤旋在腦海中的問題提出。畢竟他能肯定安定在剛開始是不知道有抹水這個方式可以解決翹髮問題,否則他也不必這麼苦惱,還大費周章的要他先整裝再解決。 聽聞清光的問題,安定也只是聳聳肩,「剛剛出去的時候遇到鳴狐,順道幫你問了下翹髮怎麼處理罷了。因為他常常幫小狐丸整理頭髮,所以我想他應該知道。」 「欸——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原本出去是要幹嘛?」 「……盥洗。」 「可是我記得你平常都是整裝完才去盥洗的啊?」 「……要你管!綁好了啦!」 「哇啊!」 將綁好的那搓馬尾往前一甩,正巧甩到那眉清目秀的臉龐,讓加州清光下意識的怪叫了聲。 聽見那聲喊叫,安定忽然覺得有股優越感,因而不小心將憋住的笑意噗哧地洩漏出來,但也因此引來了清光不悅的追問及吵鬧。順手將與自己的圍巾掛在同一處的紅圍巾砸到他臉上,以致第二聲哀嚎再一次的傳出。再也忍不住笑意的藍髮少年終於綻開笑顏,連連不斷的笑聲也在這小小空間內迴響著。 瞧見對方真實的笑容,原先怒氣沖沖的清光也因此而呆愣著——並非是見對方笑了而呆住,而是他看著那張笑開懷的笑容,看呆了。 「……算了,至少心情是好轉了不少。」回過神來,清光揚起無奈的笑靨,以對方聽不見的音量輕聲自語。將圍巾圍好,他站起身朝著仍在笑的少年額頭彈了個指頭,「快去換裝啦!」 然後露出開朗無比的笑容。 To Be Contin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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