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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些大小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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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噴口灑出的水柱劃出漂亮的圓弧線,水珠反射陽光閃爍著燦爛的光輝,淡淡的虹彩在水波之間隱隱透出。
一手拿著橡皮水管,青年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接著抬手抹去額角的薄汗。 在炎炎夏日裡,如同平時隨意紮起並披在身後的長髮便成了悶熱的其中一個源頭。即使身上的穿著再怎麼涼爽,那積蓄在長髮裡頭的熱氣還是會不斷的帶來悶熱。 一把抓起頭髮搧了搧,好讓後頸的熱氣能夠散出並且接觸些涼氣,以免濕黏的汗水讓他感到全身不適。 縱使很想去浴堂將沾濕的毛髮洗過一輪,可思及眼下還有審神者吩咐的任務得完成,而原先應該在一旁幫忙的夥伴又不見蹤影,導致他不能隨便離開。 「鳴狐是,拿西瓜拿到哪裡去了吶……」 轉了個方向讓水能夠灑到另一塊區域的花圃,耐不住熱氣的小狐丸再度抹去汗水,開始納悶今天和他一起照料庭園的少年為何到現在仍尚未歸來。 約莫二十分鐘前,燭台切光忠將鳴狐招呼到廚房去,說是切了西瓜給他們消消暑,以防被熱昏頭而倒在庭園。 原本光忠是希望力氣較大的小狐丸去拿的,可體諒鳴狐那除了臉部——而且還是只有上半部——以外幾乎密不透風的穿著,小狐丸深怕在自己不在的期間裡少年會被曬昏頭,因此讓鳴狐過去,藉此順便避一避陽光。 直到到現在,都還沒歸來。 從廚房到庭園的路程基本上根本不用五分鐘,何況他只是去拿兩人份——好吧,或許還有一份狐狸的——的西瓜而已,理應不會這麼久才對啊? 種種的疑惑在內心盤旋著,卻始終沒有辦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青年不禁撓了撓頭,想著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不過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遠方便傳來了狐狸從者那有些尖銳的嗓音。 總算是回來了嗎…… 聽見從者的聲音就也就意味著少年的歸來。小狐丸板著臉轉過頭,果然瞧見那名穿著看上去就很熱的白髮少年,端著一盤切片西瓜往他這裡前來。 只是除了鳴狐以外,還有另一名仍穿著寢衣的少年。 嗯?大和守安定? 對於忽然出現在鳴狐旁邊、而且也端著一盤西瓜的安定感到納悶,小狐丸挑起眉頭緊盯著兩人,絲毫沒有隱藏視線的打算。 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安定與狐狸從者說話的聲音,小狐丸豎起那雙雪白狐耳,欲想聆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只可惜,由於雙方的距離實在無法聽清楚兩人——又或者說一人一狐——究竟在談論什麼,只依稀聽得見含糊的幾個字,卻無法組織成一個句子。 再度撓了撓後腦,他嘖了下舌,宛如放棄般的轉回頭,繼續為花圃澆水的工作。 反正待會再問鳴狐就好了——他是這樣想的。 隨意的將水管往別的方向揮去,讓另一處的花兒們得到水分的滋養。看著那含著沁涼成分的水柱,感到燥熱的小狐丸不禁想伸手想攔截那些自管中灑出的水花,希望從中攫取一些冰涼。不知究竟是被曬到熱昏頭,亦或是他真的無法接受這般炎熱的天氣,除了以水沖手以外,他甚至閃過喝下這水的想法。 可理智卻強制制止了他。 雖然他並不是沒有嚐過生水的味道,也不是沒那個膽量飲下生水,但只要一想到萬一他飲用水管裡的生水畫面被鳴狐撞見——而且旁邊還有個安定及狐狸從者——他就無法想像對方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小狐丸殿下——鳴狐把西瓜拿回來囉!一同享用吧!」 就在他還正將那些胡亂的想法甩出腦中時,從者的叫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似是做賊心虛的震了下身子,使得橡皮水管差點自手中滑落,青年趕緊穩住情緒,揚起平時一派輕鬆的笑容以及維持那遊刃有餘的語調,「知道了。」 他轉身朝著接在橡皮水管另一頭的出水口走去,打算扭上水龍頭好停止水柱繼續流出。然而另一道身影卻快他一步,搶先將水龍頭關上。 「會噴到。」對上那雙透著訝異的深紅色眸子,白髮少年指了指青年手中的水管,緩緩道,「不能把管子直接對著本丸。水力太強,會噴到。」 直到聽見第二句話,他才猛然想到這件事。該說是自己疏忽了還是鳴狐早已料到他會忘記這件事,他也說不上來,只能垂下眉頭無奈的笑笑。 「多虧你的提醒呢,否則小狐我會被主上罵吧。」 「怎麼會呢!主上殿下才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一定會體諒小狐丸殿下的!……雖然吾輩很想這麼說,不過若是那間寢室的話,吾輩想應該不是被罵就能解決得了……」 坐在長廊上的狐狸從者代替鳴狐回應著,並且扭轉那小小頭顱往某一間寢室的房門望去。 若方才鳴狐沒有搶先扭上水龍頭、而小狐丸則因忘記水柱會噴進本丸而將水管往前擺的話,水柱就會不偏不倚的噴上那扇紙門,甚至滲透進去。 而住在那間寢室的是誰?依照他的印象,似乎是…… 「……那還真是好險。」像是想起什麼般全身一個顫慄,小狐丸感覺各種雞皮疙瘩爬了上來,深感僥倖的抬手扶額,「看來小狐我真的得好好感謝你了,鳴狐。」 在一旁聽見他們對話的大和守安定朝著從者所說的寢室望眼一瞥,頓時便明白為何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和泉守的寢室啊…… 倘若水柱真的噴向那房寢室,只怕會吃不完兜著走吧。 被堀川。 覺得能夠體會青年的心情,安定替對方感到一陣欣慰,接著猛然想起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該完成。 「鳴狐,我先回房囉。」放下手中的那一盤西瓜,他便開口表示要離開。聞言,率先作出回應的當然是腳邊的狐狸從者。 「大和守殿下不打算與我等一同享用西瓜嗎?」蓬鬆的尾巴啪唦啪唦地擺動著,小動物專屬的黝黑眼珠直勾勾地盯著他。 「待會再吃吧,反正我也有一盤就不搶你們的,等等再去廚房拿就行了。」安定噙著笑靨對著那圓潤雙眸說道,「畢竟還有個笨蛋在等我回去。」 「原來是這樣嗎!那麼吾輩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 「嗯。」抬眼與走向長廊的鳴狐對上眼,「那我就先離開啦。」 少年的回應是比出狐狸手勢,然後輕輕一個頷首,「方才教你的,要記得。」 回眸以示了解,安定旋了個身便匆匆地往浴堂的方向前去。看著那道步伐急促的身影,小狐丸坐上廊沿,抬首盯著鳴狐,決定提出那一直盤旋在腦海的問題。 「所以,拿個西瓜拿了將近二十分鐘的你,是否要給小狐我一個交代呢?」 一言以蔽之,就是希望他能夠解釋清楚的意思。 「……問些問題而已。」坐到青年身旁,少年拿起其中一盤並拿至他身前,「西瓜消暑,多吃點。」 「雖然很想詢問他是問了什麼樣的問題才能夠拖延至二十分鐘之久,不過這樣似乎不太妥當的樣子吶。」接過一片西瓜,他如是說著。隨即定睛一望,那道視線便落在少年的手上。 「……?」發現他正盯著他的雙手,鳴狐疑惑地將頭歪向一邊以示不解。只是未等小狐丸開口,一邊開始啃著西瓜的從者便率先出言,「鳴狐、你的手套必須先脫下來才行吶!西瓜是種多汁的水果,會將你的手套弄濕的!」 「袖子也稍微上捲些較為適當吧。」 補上這句話之後,小狐丸便張口咬上手中的那片西瓜。看著身旁的兩隻狐狸都開始吃起光忠準備的水果,鳴狐怔怔地看著戴在手上的那雙漆黑手套思考了半晌,接著照從者所說的脫下它們,露出鮮少讓外人看見的纖細手掌。為了以防萬一,他也聽話地將袖子往上捲至手肘處。 瞥見少年難得會主動在外將手套脫下、露出他自身的肌膚,青年忽然感到心頭一熱,整個人定格在原地。 「小狐丸,流下去了。」 「嗯?啊、啊啊……糟糕。」 直到鳴狐出聲提醒,這才意識到西瓜的汁液自指尖流到手上,他連忙抬手舔去,以免汁液繼續流下。見著這畫面鳴狐也因此知道了從者要他脫下手套的用意。 他彷彿習得了某種知識般頻頻點著頭。 不再去注意小狐丸的一舉一動,他拿起自己的那片西瓜開始張口啃咬。由於擔心面頰會沾上西瓜汁而變得黏膩,他盡量小口小口地啃,減少果肉觸碰到面頰的機率。 這方法似乎是可行的,因為果肉最多僅沾到嘴角附近,只要舔去即可。 然而就算面頰可以避免被沾到汁液,捧著西瓜的雙手可就逃不過了。 就如同先前小狐丸的情況,沁涼如水的西瓜汁液緩緩蔓延至他的手臂,經過陽光的照射,水分很快就乾了,僅剩下那令人不舒服的黏膩感殘存在上頭。見狀,他放下尚未吃完的西瓜,抬手依樣畫葫蘆地舔了舔被西瓜汁液流經的位置。 「……!」 撞見這一幕的小狐丸彷彿心臟受到了重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絲毫不知青年現在心情如何的鳴狐則自顧自的舔著自己的手,一味的想著要阻止汁液繼續擴散。 那在對方看來是個格外煽情的畫面。 當鳴狐還在舔著左手上的汁液時,他忽然感覺到另一手被倏地抓住,並且被稍稍提起。疑惑地瞥眼一看,便發現小狐丸正打算伸出舌頭舔上他的胳膊。 「!」 他先是驚愕的倒抽口氣,隨即打算將手抽回來。一是他手上的果汁會沾上青年的手,二則是他對小狐丸的舉動感到害羞。 但不論再怎麽拉拉扯扯,敵不過青年力氣的他終究無法成功收手,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狐丸的舌頭從肘前的肌膚表面向上游移至手腕、手掌、最後是手指。 「小、小狐丸,你這是做什麼……」 無法掩飾羞赧的他不敢再去直視那畫面,因此轉過頭想要逃避。即使臉上的面頰沒被取下,那明顯的紅暈仍然易見。 而回應他的是帶有著笑意的、且迴響於耳畔的兩個字:「消暑。」 完全沒有想到他這一撇頭會讓對方趁虛而入,聽見那低沉的嗓子就在耳邊響起,鳴狐害臊的緊閉起雙眼,熱度漸漸的往頭頂處攀升。 看著少年的反應如此誘人,青年不禁想一口咬上。然而就在他打算鎖定下一個目標時,反而是自己感覺到被利齒狠狠咬上的痛感。 「小狐丸殿下——!不許對鳴狐動手動腳——!」 「痛痛痛痛!」 不知何時攀上他手臂的狐狸從者緊咬著他的胳臂不放,就像是要維護鳴狐的人身安全一般,完全沒有鬆口的打算。被這樣奮力一咬,小狐丸便下意識的放開抓著鳴狐的手腕,急欲甩開那咬著手不放的從者。 一感受到右手的禁錮被解除,鳴狐趕緊收手並且跑到方才的水龍頭處,欲將雙手的黏膩感沖洗掉,同時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 在洗手的同時轉身凝視廊沿的方向,只見終於甩下從者的小狐丸張牙舞爪地與小動物瞪視著,雙方勢力互不相當。 悄悄地在內心感謝從者的出手相救,鳴狐害羞的蹲下身子,強迫自己別去回想方才的事情。 看樣子,西瓜似乎沒有帶來消暑的效果呢。 To Be Contin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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