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Knock! Knock! Kno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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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的時候,過於吵鬧與響亮的聲音只會讓人更加鬱悶。 硬是從棉被裡鑽出身、費盡力氣按掉自己的手機鬧鈴,他慵懶地發出想賴床的低吟,像個任性的孩童一樣,緊緊抱著自己的恐龍抱枕蜷縮起修長的雙腿。這一副不願離開被窩的模樣,實在難以將其與那瀟灑歌唱的外星音樂王子聯想在一塊。 真是失策。 昨晚的他因為煩惱新歌的事煩惱到甚至開突發的雜談直播,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就和觀眾聊到了深夜時分,還讓同居對象闖進房間趕他去睡覺。而晚睡的結果,就是在平時該起床的時候感受到嚴重的睡眠不足,以及顯而易見的精神不濟。 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讓Ren不由得無力地吐出嘆息,即便深知自己不得不起床,他還是想再享受一下被窩的舒適與溫暖。 朦朧的黑暗之中,他似乎聽見了大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響;又一陣恍惚之後,房門外隱約傳來了水流淋灑的聲音。 是他的同居對象回來了吧。 意識到對方的歸來,他欣喜地想撐起身子想前去迎接,但疲倦的睡意實在太過沉重,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使得他立刻打消念頭地躺回床上,慵懶地再度將臉埋入抱枕的柔軟之中。Ren無奈地發出任性的低喃,沒想到他會連起身去見心上人的力氣都擠不出來,太糟糕了。 心上人——他心儀的對象、與他同居的少年。儘管對方未曾給予他明確的回覆,但光是沒有拒絕他的告白、放任他那些遠超於朋友會有的親暱舉動、甚至是由對方主動提出同居的邀請,Ren認為這一切都不是一廂情願的單行道。只是對方表達的方式過於隱晦而已。 例如,對方會聲稱他是他的「室友」、卻從未阻止Ren說自己是他的「交往對象」。每每想到都會讓他忍俊不禁地竊笑出聲。 儘管對方說是懶得和他爭辯、在他炫耀只有他們知情的親暱互動時還會嗆他,可一想到同居人放棄反駁、那些對他的縱容,那睜不開眼的睡臉就多了一分笑意。 水淋淋的聲音就像是回籠覺的安眠曲一樣,舒適得讓他沉入更深層的睡意當中。就連那流水聲早已停歇、自己的房門不知不覺掀開的聲響,以及逐漸走近的腳步聲,他都沒有察覺。 吱呀。毫不隱藏的重量壓上床沿,淋過澡的水氣與溫度透過後背的觸碰緩緩蔓延,熱呼呼的、在昏暗中顯得令人依賴。 啊啊,是他啊。 完全不打算在熟睡之人的房間裡隱藏自己的氣息與存在,那個人爬上他的床舖——甚至沒有猶豫地踩上他的身子——在窗簾被拉開的瞬間,亮眼的光頓時闖入他那一片黑暗的世界。 「呃啊……!」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他雙眼不適,Ren緊閉起眼、翻了個身想回到昏暗世界的懷抱,然而那刺眼的陽光裂縫不斷擴大,直到對方將窗簾全部拉開。 「好了起來了,你這快要發霉的義式料理。別忘了今天還有你自己的排程。」 「Kyo……I’m so sleepy……」 「哈!活該啊,要恨就恨昨天那個開突發台晚睡的你吧。」 對方豪邁地跳下床鋪、一屁股坐下床沿,彈簧的大力嘎吱聲隨著床鋪的動盪而響起;那個人拉開他的被子、硬是將他那抱在懷裡的恐龍玩偶從他的臂彎裡奪走,用盡一切方法想讓他離開舒適的床鋪。 「嗯——……」 Ren像個不願起床的孩童一般,發出了哀嚎的聲音。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最終還是得面對現實的離開被窩,但是在認命之前,果然還是不想隨意妥協。就算溫暖的棉被被抽開、就算喜愛的布偶被奪去,至少―― 「唔喔!」 吃力地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他一把攬過Kyo的腰,將對方的小小身軀拉入自己的懷抱當中。 ——至少在起床之前,他想感受一下戀人的溫度。像個孩童一樣任性一回。 不過,就在他得逞地蹭著那剛洗好、還有些冰涼的髮絲,腦袋立刻就迎來了Kyo的拳頭,彷彿在敲著空屋的房門一般,一點都沒有留情的敲打著。 「好痛、好痛。」 「抱夠了就快點給我起來。」 「還沒,還沒抱夠。」 「我沒在管你有沒有抱夠。」 懷中的少年不耐煩地抱怨著。即使語氣上明顯的不情願,對方卻還是沉寂了半晌,讓他充分地補充了一番精神能量。 「……我買了瑪芬,因為買一送一,所以多的給你。」 「嗯。待會一起吃吧。」 「首先你得先起來。」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 ……Thank you, Kyo. Ren低聲地輕笑幾聲,被他傾靠的後頸稍微上升了一些溫度。逆著陽光的曝曬,兩人默默地沉在被窩裡,安靜得幾乎忘卻了時間的流逝。直到Ren的下一個鬧鐘響起,Kyo這才鑽出他的臂彎,而他也安分地讓他離開,認命地從床上坐起身。 「快去刷牙洗臉吧,一臉嗜睡的傢伙。」 看著Kyo那挑釁的笑靨,Ren也只能以苦笑回應。他打著呵欠走向廁所,在離開房間之前回頭看了眼那一邊哼歌、一邊幫他開電腦的戀人。 儘管睏倦仍在,但他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難得不願醒來的早晨,他的心儀之人特地前來叫他、少見地任由他撒嬌。 無意識地,哼著他所寫的情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