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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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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脫下的皮鞋整齊地放進木質鞋櫃,瀨名泉撐著膝蓋站起身,踩在木質地板的腳步咚咚咚的敲響著,與以往敲著走廊的清亮聲響不同,意外的有些沉重。銀髮少年依著習慣的路線往弓道場的射箭區走去,一旁從天空背後鑽出的夕色暉霞一點一滴的吞食著天藍色彩,並將其侵蝕、渲染著。亮橙的餘暉灑落在草皮上,將一片的釉綠暈染上夕陽的橙橘。
夕色的光芒自一側照耀進來,於他的側臉灑上一層淡淡的橙。瀨名泉的表情十分平淡,湖水藍的眼底清澈,儘管染上薄薄的夕橘也不失那靜而美的氛圍。踏在地板上的沉沉腳步在他的眼神所注視的人影前停下。 而在他視線落下之處,是穿著弓道服、盤腿逗弄著小貓的橘髮少年。他一手溫柔的撫摸著蜷縮在腿上的灰貓,一手則調皮地戳著身旁幼貓的小小嘴巴,看上去相當樂在其中。 直到圍繞在他身邊的小貓們發現了他的到來,便紛紛的往銀髮少年的方向前去。一聲又一聲屬於小貓的撒嬌嚶嚀聲此起彼落。聞聲,月永レオ才跟著察覺,接著抬頭與他對上眼。翡翠色的眼眸頓時浮出歡欣的色彩,嘴角揚開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靨,「セナ!」 話聲剛落,瀨名泉就一言不發地將提在手中的第二個書包放在月永的頭上。突然敲在頭頂的重量使笑顏霎時破碎,成了皺在一團的吃痛神情。 「好痛痛痛……做什麼啦セナ!突然就拿武器攻擊我的天才腦袋,要是因此讓世界損失一兩首曠世巨作該怎麼辦!還有身高也可能會被這一衝擊而縮矮!難道你要負責嗎!」 「在那之前先想想是誰把書包丟在教室然後人就跑不見的啊?我還得多跑一趟來送書包……至少在溜走前把東西都帶著啊,笨蛋國王。」即使被月永那板眼瞪著,瀨名泉也一點都不受影響,甚至皺起眉頭,不悅地反過來指責他,「再說你也不是會因為這種狀況而停下筆的人吧?只要靈感一來就能唰唰唰的完成一兩首了不是嗎——?」 「身高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縮矮,要是那麼在意身高的話就多喝點牛奶吧?」拿開那其實略輕、彷彿裡面根本沒裝任何教科書的書包,瀨名泉稍微的掃掃視線,示意幼貓們後退一些,讓他有空位能坐下。 「噗、雖然セナ說的也沒有錯!但總感覺好像我作的曲子被告白了一樣!當然能受到セナ的肯定我也很開心就是了!」 似乎是省略了後面那句話,月永噗哧地笑了出來。刻意的用手背遮掩著竊笑的嘴角,這一舉動讓他顯得有點稚氣、卻又與孩童的天真不太相像。 「這不是當然的嗎——?你作的曲子可是我們的武器啊,既然是要帶上戰場的,那必須得是自己中意、且用得順手才行不是嗎?要是不喜歡的話怎麼可能會想使用呢。」湖水色的眼瞳斜斜睨了一眼,瀨名泉以指尖推推他的腦袋說道。見對方即使被他這麼對待卻仍是像被逗樂般的哈哈笑著,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深感沒轍的移開指尖,改從書包裡拿出一袋餐盒,遞向他的面前,「拿去。」 「嗯嗯?什麼什麼!便當?セナ的嗎!」 上一秒還在暗自竊喜的月永登時眨了眨眼,雖然是漾起了一貫的笑靨,脫口而出的話卻使他挑了挑眉頭。 「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你的嗎——?」 「欸?但是我沒有帶便當啊!應該說我連自己有沒有帶都不知道!難道是セナ去我家拿來的嗎!」 「要是有那個閒時間的話還不如拿去練習比較適當吧?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便當就專程大老遠的跑去你家啊——?」 「什麼!竟然不是ルカたん親手做的便當……嚶嚶,真是太令人難過了!為什麼不是ルカたん的便當!」 「既然便當是妹妹做的為什麼還不帶著啊?你是笨蛋嗎?還有就算是裝哭也給我裝得像一點!」朝那顆橘色頭頂敲了一記,瀨名泉受不了的耙梳頭髮,將本來要遞給月永的餐盒收了回去,「這麼不想吃我做的便當就早點講,省下我做第二份的工夫跟時間。」 「等等!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不想吃哦!セナ!」聞言,上一秒還摀著被敲的頭頂,月永レオ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往瀨名泉的方向撲過去,伸長的雙手死命的抓住餐盒不放,「セナ做的便當也很好吃!最喜歡了!雖然差ルカたん一點但還是很喜歡!所以不准收回去拿給我!セナ——!」 「啊——不要突然撲過來啊!超——煩!真是的……等等、貓!貓!小約翰要翻下來了……!啊啊,我知道了啦!我會把便當給你、總之先坐好,笨蛋國王!」 被對方這麼一撲而使得自己的身體也向後倒,瀨名泉急忙撐住身子以免壓到身後的幼貓,一邊慌亂的要月永趕緊坐正,深怕那團蜷在腿上的黑紋灰貓會因此摔下。 不過這似乎是他多慮了。即使月永レオ這樣一個勁的撲在他身上,那蜷縮的身影只是從傾斜的大腿上緩緩滑下來。或許是已經習以為常,小約翰只是起身甩了甩頭,轉頭泰然自若的走向他身邊。而上一秒牠所在的位置則被月永整個人趴了上去。 「喵——」 灰貓發出慵懶的聲音坐了下來,舔舔手背順順毛,壓根沒有因失去休息的好位置而動怒。 當小約翰一從腿上離開,月永也就不再為了維持平衡而硬撐著,乾乾脆脆的趴到瀨名泉身上。一個人的重量直接壓上來,瀨名泉想撐也撐不住,手掌打滑向後倒下,由於太過突然使得他後背撞了一下。 撞上地板的聲響不小,本來想多賴在對方身上的月永連忙撐起身子,「セナ、抱歉!還好嗎?哪邊撞到了?」 「……背。」他的聲嗓平淡,讓人聽不出剛剛撞的那下究竟有沒有使人疼痛,不過卻聽得出其中的無奈以及充滿意見的不悅,「真是的,都說會給你了就好好坐著,為什麼還要繼續壓上來啊?」 「因為我想自己拿嘛!想要的東西就是要親自拿到手才會有那個成就感不是嗎!哇哈哈哈!」看起來沒在反省的月永咧嘴笑道,且似乎也沒有挪開身子讓他起身的打算,「不過セナ剛剛撞的那下感覺很痛耶?セナ不覺得痛嗎?」 「……你剛才不是有把手墊在我的背下面嗎?」瀨名泉挑了挑眉,藍眸惡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瞬,彷彿在說「你是明知故問?」一般,讓月永像被識破一樣又大笑了幾聲。 「雖然是沒錯!但總感覺多少還是會痛啊——什麼的!」 「就算真的好了,比較痛的也是你的手吧?況且還是右手,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瞪著他的視線又加深了一點斥責。面對那雙生氣中帶有擔憂的視線,月永レオ只是眨了眨綠眸,旋即又將之瞇起,嘴角勾起以往的弧度,「沒事的哦,セナ!假如右手受傷了也可以用左手寫曲!兩手都不行的話就用腳來寫!要是連腳都受傷的話,那咬著筆也是有辦法的哦!我的Inspiration可不會因為這點阻撓就不會湧現,我也不會因此就不寫了!這不是你剛剛講的嗎!」 「這個跟剛剛那個是完全的兩回事吧?手過來讓我看看,要是有扭傷什麼的話我用拖的也會把你拖去保健室。」 「欸——不要——又沒有多痛——」 一臉不願意的橘髮少年慵懶的拖著音。他索性的彎下雙手、不再支撐著身子,乾脆直接壓回瀨名泉的身上。橘色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使他看不見對方現在的表情。 「等、你怎麼又壓上來!不是叫你起來嗎……!啊啊、真是的!算了,我自己看,把手給我!」 瀨名泉蹙緊著眉,抬頭硬是拉過那伸長的手臂,仔細檢查著手腕、稍微扳動看對方是否會因為疼痛而出聲,然而不管他怎麼戳、怎麼扳都不見月永有任何反應,看樣子是真的沒受傷。這麼一想,瀨名泉便鬆了一口氣,放下先前的提心吊膽。 「就跟我說的一樣沒受傷對吧——セナ?」 感覺手腕被人放開了,月永抬起了頭讓下巴靠上他的胸口,直盯著他的翠綠色眼瞳彷彿在說「セナ都不相信我!」的賭氣話,質問的語氣裡也參雜著一些。 「是、是,這次算幸運沒受傷——下次別再這麼擅作主張了。」被那麼盯著的瀨名泉感到不自在的撇開頭,「好歹也重視一下自己吧,不要總是以他人為優先。」 「……嗯!我知道了!也就是說只要在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情況下保護セナ就可以了對吧?是這個意思嗎!」 「才——不——是——!」 「呣咕!」雙頰被瀨名泉用掌心擠壓並揉來揉去,使他發出奇怪的聲音。當對方總算放過他的臉頰,月永又立刻咧開大大的笑靨,雙手按著地板讓自己往上滑一些讓頭靠在對方的肩上,並抱住了那銀色的腦袋,「啊哈哈哈哈!セナ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操心啊!就像媽媽一樣!媽媽——」 「你也跟以前沒變啊?像個小孩子一樣隨便就愛撒嬌……我可不記得有過這麼幼稚的兒子啊?話說不要叫我媽媽啊——」 久違的相處模式讓瀨名泉深感熟悉,但也對月永的這番舉動感到懷念。儘管如此,這麼黏人的月永還是令人煩躁,因此他推推那顆橘色腦袋,意圖讓他離開。 「嗯——還是不要好了!我不要當セナ的兒子了!セナ也不要當我的媽媽了!」 「哈啊?突然之間又說什麼啊?莫名其妙……」 「因為當セナ的兒子就得天天聽セナ嘮叨,我才不要呢!這樣セナ就真的是老媽子了!哇哈哈哈!」 「……說過好幾次了,我也不想要你這種不聽話的兒子!」月永的話在他聽來擺明就是在找碴,瀨名泉不悅的繼續推著那顆腦袋要他起身,但對方卻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手臂微微出力讓自己保持著現在的姿勢。 「……セナ。」 月永沒有回應方才瀨名泉的話,而是沉默了半晌不開口。但短暫的沉默過去,他又啟口喚出他的名。這一次,他的聲音裡沒有先前的笑鬧。 「……幹嘛?」放棄推開對方的瀨名泉淡淡的回道。這次沒有擅自的揣測,而是靜靜的等對方說出想傳達的話。 「我覺得啊——這一次留下來沒有逃跑的決定是對的!」方才的聲音是偏向嚴肅的,然而在說出這句話時,耳邊的嗓音是混合著笑意。也許那並非是嚴謹的感覺,而是有點沉著、有點成熟的感覺。 「……哈啊?」突然轉變的話題使他不曉得該如何回應,腦袋忽然的凌亂一瞬,不知該吐出什麼話才是正確,只是發出了短促的疑惑。 「哈哈、セナ不懂也沒關係、不知道要說什麼的話也沒關係!雖然我不擅長組織言語來表達,但我會努力讓セナ聽懂的!所以聽我講就行了,セナ!」 「唔嗯——總而言之呢——就是覺得有回來、回到現在的Knights這件事情不是錯誤的選擇!」以自己有限的表達能力組織著話語,月永擠了擠眉心,似乎正在盡力尋找能夠使用的語彙,「雖然這裡改變了很多、多到我無法適應!但這並不代表是不好的!相反的,儘管有了不少改變,但還是有些是沒有改變的!」 「老實說啊——我是真的很不安呢!在最初要面對各種變化的時候!完全不熟悉的Knights、新來的弓道部成員、以前不太起眼的ナズ也有了這麼多變化!更重要的是還有我沒見過的セナ!這一切的一切都好陌生!」 「但是啊——這些改變也同樣不代表是壞的!畢竟時間是會流動的、不會停止的!要是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的認知相同才是真正的不合常理,同時也是毫無進步的象徵!而時間停留在過去的人想接上現在的時間軌道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去習慣它!」 「而且就算有很多很多都是不熟悉的環境,但至少セナ還是在的,每次只要想到這一點,大半的不安就會被消除掉,所以支撐著我的,有一部份還是セナ的功勞哦——謝謝吶——セナ!讓我看到好多好多的景色、學到好多好多的事情!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 「……」 「咦?一點反應都沒有嗎?セナ?セナ?說點什麼嘛——」 「啊——好煩,超——煩!所以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本來還靜默地聽著對方的話語,卻又忽然跳脫出來使他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已經說完了還是要沒有說完,瀨名泉呲牙裂嘴的以拳頭敲向那顆橘色腦袋。 「好痛!但是一點也不痛!唔唔?這樣到底是痛還是不痛啊?」 「你再不回答我就再敲一次。用全力。」 「哇啊不行不行!要是セナ全力的敲下來可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痛啊!快住手——不要啊——」月永稍稍的撐起頭讓他們雙眼對上,翠綠色的眼堅決的想制止他付諸暴力。「感覺是已經說完了啦——嗯嗯?不過好像有些想講卻又沒講出來的?啊——果然言語實在太不管用了!根本沒辦法讓人好好地把想法表達出來!」 月永撓撓頭,不太確定的回答。見狀,瀨名泉卻是皺了皺眉心的撇過頭,「……是嗎。」 「セナ?」 有點沉的聲音使得月永困惑的歪頭,但銀髮少年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沉默地伸手向一旁的橘色幼貓撓撓頭,一下又撫摸那微微拱起的背,引起小貓舒服的嚶嚀聲。而幼貓也像在和他撒嬌一般地瞇起圓潤雙眸,歪頭蹭蹭他的掌心。 彷彿受到影響般,鎖緊的眉頭些許的舒緩。 將這一切都收進眼底的月永眨眨眼,也許是知道對方又在自顧自地想什麼複雜的事情吧。然而「知道」並不等於「瞭解」,儘管他想替對方解開腦中數不清的結,但這不是他想就可以的。瀨名泉肯定還思考了許多許多,他所不曉得的事情。所以貿然的希望對方告訴他只是一種任性的表現。 況且就算想幫他消除煩惱,對方也絕對不會說的吧。 因為這就是セナ啊—-- 稍微的沉下碧眸,月永像以往一樣勾起了嘴角。他瞥了瞥一旁似乎還有空位足夠他躺下,便側了個身倒躺在瀨名泉的身旁。 同時,也讓自己的身影硬是闖進了避開他的視野之中。 「雖然這裡改變了很多——セナ也跟以前一樣又不太一樣——而我也有了些變化——但我不覺得這些都是不好的!因為這並不是壞事,所以最初導致我改變的原因也肯定不是壞的!對吧!セナ?」 側過頭,翠綠色與湖水色的視線相互重疊。原先由於月永突然的側倒讓瀨名泉驚愕的瞪圓雙眸,但在聽完那番話之後,那雙總是鎮定的眼仍是充斥著百感交集。 「那種事情我怎麼知道——?是好是壞應該由當事人決定吧?本人覺得不是壞的話那就是囉。」 「嗯!那就不是壞的!」開心地瞇起雙眼,月永レオ大力地點了點頭,「啊!說起來還有另一個讓我覺得回來不是錯誤的原因!」 「……?」 「就是這些小傢伙啊!」 抬起雙手,橘髮少年將湊像橘貓的銀白色幼貓托抱起來、並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輕輕地摸摸那顆小小腦袋,即便掌心被尚不尖銳的爪子撓抓也感到溺愛的笑了幾聲。 「要是我沒有回來的話,不就沒辦法再跟小約翰重逢、也沒機會和這些小傢伙們見面了嗎?所以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再次逃跑,能夠像這樣被小約翰的孩子們圍繞、並且照顧牠們,肯定是我想也沒想過的事情吧。」 湖水藍的眼眸只是凝視著眼前逗弄著幼貓的月永,或許還是覺得心情複雜,也或許是現在只想聆聽對方的聲音,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的也是啊——你不在的這段期間小約翰可是很寂寞的哦?雖然蓮巳有幫忙照顧、我也偶爾會來看看牠,但是沒看到你的時候牠明顯的很沮喪呢。」 「畢竟貓是很怕寂寞的生物啊。」 仰起頭,瀨名泉的視線追隨著灰貓的移動而跟著轉移。只見小約翰邁著四足、甩著貓尾巴走向他們兩人的頭頂上方處,牠低頭與孩子們互相蹭了蹭,然後臥起身子,慵懶地發出喵叫聲。 看灰貓似乎是想睡了,瀨名泉抬手撫摸著那毛茸茸的身軀,每當他碰觸那些小動物、換來牠們撒嬌般的叫聲時,總會令他感到心情放鬆,不知不覺便會露出淺淺的微笑。 「……セナ也很寂寞嗎?」任由銀白的幼貓撒嬌地舔著他的臉,月永眨眨眼問道。 「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啊……嗯——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讓れお君自己去妄想吧?你不是最喜歡妄想了嗎?」 「這麼說也沒錯!但是如果我真的讓セナ感到寂寞的話,那就一定得負起責任的對吧!」 「是呢——那麼假如真的就跟你想的一樣,れお君又打算怎麼做呢?」 對話的過程中,瀨名泉的目光一次都沒有轉回月永的身上,只是自顧自地撫摸著幼貓,好似回應他的話語只是單純的附和,又或者是心不在焉的隨口回話。 見此狀,橘髮少年也沒有特別表示什麼,而是接著讓話題繼續下去。 「怎麼做啊——讓我想想——」看著銀髮少年還沒將視線轉回,月永レオ悄悄地將幼貓抱下去,然後側身朝瀨名泉接近。 正當他湊近之時,瀨名泉才感到奇怪的移回視線。然而這時候才察覺早已來不及了,他只能瞪大著雙眼、瞪著眼前近得不可思議的月永レオ。瀨名泉一句話都吐不出來,因為被對方暫時奪走了。 從後方照射進來的夕陽餘暉灑落在他們身上,讓他能夠一再清楚地確認月永究竟做了什麼舉動。而這突然的舉動使他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可能是夕陽的照射吧,他總覺得特別的熱,熱得腦袋有些暈。 瀨名泉認為自己應該做出什麼反擊,但月永卻又很快的退開。親吻的時間相當的短暫,可他又覺得十分漫長。 「那就讓我一直陪在セナ身邊吧!為了負起責任不再讓セナ寂寞!」月永レオ就像得逞般咧嘴笑著,甚至吐出他聽了都有些害臊的話。 然後,瀨名泉便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賞了月永一記頭槌——實際上只是急沖沖的想起身,卻又控制不住力氣——他撈起放在一旁的塑膠袋,向躺在地上摀著額頭的月永扔出一句「我去幫貓咪們倒牛奶便當要吃就趕快吃」之後,便以無法冷靜的步伐離開射箭用的區域。 摀著相當痛的前額,月永坐起身子凝望瀨名泉離開的身影。雖然被那麼一槌讓他一瞬間以為自己被對方拒絕了,但是看那慌亂的反應,也許跟他以為的正好相反。 月永レオ噗哧地笑了出聲。他低頭摸了摸走過來關心他的小約翰,「吶、小約翰!你有看到嗎?剛才的セナ!」 「セナ的臉跟耳朵都好紅啊——」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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