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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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方框眼鏡摘下,男子以食指及拇指按了按被鼻墊壓過的部位,長時間的工作使他用眼過度而感到疲勞,如同在向他抗議一般,雙眼痠澀得不得了。
身為一名大學教授,平時的工作除了在教室裡負責講授以外,還包括備課、開會、整理學生們的報告甚至與學生約談,都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 要將六十人份的論文報告審閱完畢,就算是沒課的日子也得花上三天不眠不休的盯著電腦螢幕,要如此長時間的閱讀那些密密麻麻的內容,饒是精力十分旺盛的人都會感到疲憊。 雖然稱不上是精力旺盛、頂多只能夠說是持久力尚佳的小狐丸,自然是不可能整整一天裡都泡在報告的漩渦之中。當他對第二十位學生的報告予以評點及糾正完畢後,便決定稍微歇息,順便讓疲勞的雙眼休息一會兒。 「呼——」長吁了口氣,他仰頭倒在椅背上。身後有個能供倚靠的東西讓他深感舒適,躺在柔軟的靠墊上也可以好好的放鬆筋骨,不必勉強維持著僵硬的姿勢。 一旁正在準備講義的棕髮男子聽聞這一聲呼氣,轉了轉眼珠子便落到他身上。瞥見他這副疲累的模樣,石切丸微瞇起溫文的雙眸,「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哦,小狐丸教授。前一天做了什麼事嗎?」 「嘖,別用那種調侃人的語氣啊,跟誰學的?」第一反應是回眸順便咋舌。不過這只是回敬對方的一句玩笑話罷了,並不是真的心情不悅。這種像是高中生才會有的互動基本上在這間辦公室裡是十分常見的情形,因此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見對方像是被拆穿般笑了聲,他揚起平時的笑靨,決定把話題拉回來,「沒什麼,就是稍微熬了夜罷了。」 說是這麼說,不過促成他熬夜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在審閱學生的論文,而是別的因素。 「報告嗎?唔嗯……畢竟是這個時期了,漸漸的工作量又開始變多了啊。」 不知詳情的石切丸瞥見他電腦桌面的畫面,便一眼認定這是讓他熬夜的元兇,因而感嘆的說道。沒有打算出聲糾正石切丸誤會一事、打算就這麼讓他誤會下去的小狐丸則裝出一副感到哀傷的無奈模樣,嘆了口氣。 「教授的工作可沒有一樣是輕鬆的吶。」 「哈哈,這麼說也是呢。」 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石切丸苦笑贊同著。 「啊,糟糕。」眼見上課時間就快到了,男子便無暇繼續和他瞎聊天了。趕緊將手中的講義整理完畢,抓起教科書一併塞進公事包裡頭,「那麼我就先去上課了。」 他禮貌性的回以一笑,旋即便看見對方一頭撞上門板的驚恐畫面。 並非對方沒注意到門板與自身的距離,而是當對方正轉頭與他說話的同時,外頭的人搶先他一步將辦公室的門板推開,使石切丸在轉回正面的當下和玻璃窗面來個親密接觸。 「叩!」的一聲,不算響亮卻又不小的聲響在小小的辦公室裡擴散,最後隱沒在角落最深處。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那聲撞上門板的聲音,就連開門的人都傻愣在原地。可傻愣歸傻愣,回過神來的他臉上卻沒有一絲歉意。 「哎呀,是石切丸老師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吶,沒有看到你在門邊。」 騙誰,那門明明就有玻璃窗面,怎麼可能沒有看到——目睹整個過程的小狐丸一臉無言的在內心吐槽,雖然這正是其餘目睹現況的旁人們的心聲也說不定。 將美眸瞇成彎月狀,噙著和藹笑靨的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反省之意的將男子掉落在地上的公事包撿起,順道低頭看看對方的狀況如何,「不知你的臉有沒有……哇啊。」 將石切丸擋在面前的手掌扳開,他下意識地發出了驚嘆聲。 「那個……三日月教授,請問……啊,石切丸老師。」 正好從三日月身後探出頭來的青江看見這一幕,不由得也傻了一下。 男子從半蹲的姿勢緩慢的起身。烙印於額中央及鼻梁的紅印是那樣的明顯,令人無法忽視。狼狽的撿起被撞掉的眼鏡,石切丸接過公事包,臉上的表情仍是一如往常和善的苦笑。 「沒事、沒事。不過就是撞到門而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老師,你要不要去一趟保健室啊?稍微冰敷下吧。」 「是啊,石切丸老師,冰敷一下免得腫起來會比較好哦。」 「雖然不是在潑你們冷水,但是先把門關起來好不好?暖氣都跑走了。」 臉上有著傷疤的黑膚青年從後方探出頭來,對著門口的兩人說道。聽聞同田貫那慵懶的話語,三日月這才想到他還沒關門一事。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抱歉了吶。」 「我來關吧,三日月教授。」離門邊比較近的青江在說話的同時便順勢以腳後跟踢上門板,使之自然關上。接著他抬手將石切丸拿在手中的公事包搶去,「老師,你還是先去一趟保健室好了,反正晚點到也無所謂吧。」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對教師的關心,但實際上只是想藉由老師遲到一事來減少上課時間罷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其中的含意,唯獨擋在門前的兩人例外。 「啊,青江啊,這還真是麻煩你了……裡面有這次課程的講義,你替我發下去讓同學們先預習吧。」原本打算婉拒的石切丸見學生如此熱心,便一臉安心的同意了。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熱心呢,甚好、甚好。」噙著和藹笑容的青年完全不知對方的意圖,只一味的稱讚道。 感覺無力吐槽的小狐丸懶得再繼續看這如同鬧劇般的場面,翻了翻白眼便轉頭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深信著遠離即是上上之策。可惜的是,不論他無視也好、遠離也好,只要麻煩自動找上來,是怎麼躲也躲不掉的。 就好比現在,他深刻的感受到身後有道視線正直直地往他的方向投射而來,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穿出兩個孔洞般,絲毫沒有轉移的意思。 基本上視線的根源為何人,想都不用想都能夠知道。因此「是誰」這道疑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腦海,僅有焦躁感逐漸擴散至腦中每個角落。 「小狐丸教——授——」 既視線之後,三日月宗近進一步的出聲喊出他的名字。刻意拉長的聲音彷彿在諷刺他一般,聽起來是多麼的刺耳。 「……做什麼啊。」他悶悶的開口回應。既然對方都已經喊出他的名字了,那麼他再置之不理,只怕會引來其他人的疑惑。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他只好硬著頭皮、轉頭與他的兄長對上眼。 不同於面對其他人的態度,只要是遇上三日月,他的語氣十之八九是處於不悅的狀態。自從對方得知他遇見去年那名少年的事情之後,三日月闖入他家的機率便大大的提升。若以前只是一星期一次,那麼現在便是三天一次。而且每次闖入的時間點都十分的微妙,不是在他練唱、就是在他錄音的時候,使得最近根本沒有空閒的時間進行他最愛的歌唱行程。仔細想想,距離上一次的新曲發布,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而距離上次偶遇少年的時間,則是在更早之前。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黑眼圈挺重的吶。」將對方不悅的神情視若無睹,青年放輕音量,「是否又為了新曲而熬夜了呢——」 「你——」 「嗯?怎麼了嗎,小狐丸教授?」 坐在他後方辦公桌的同事聽見他那聲驚呼,便感疑問的站起身子詢問。 忽然有第三人的聲音冒出,小狐丸也嚇了一大跳,感覺到心臟漏跳一拍的同時腦袋一片空白,使得回頭的時候呈現一副愕然的模樣,不知該怎麼回答。 幸好一旁的三日月還維持著悠然的狀態,因此很快的便替胞弟打圓場糊弄過去。 「嘖,別在學校提起曲子的事情啊。」 回過神來發現三日月已經幫他將對方打發走,小狐丸一邊尷尬的耙梳起長髮,一邊咋舌警告——但他並沒有為對方的猜測予以否定。 「啊哈哈,抱歉、抱歉吶。因為你實在是太好戲弄了,一不小心就……」呵呵笑著,從青年的表情看來完全沒有反悔之意。為此,小狐丸早已相當習慣了,所以也不奢望對方好好的將話聽進去,只求他別將不該說的話對著其他人說。「不過倒是有個好消息要帶給你呢。」 「啊?什麼好消息……」 總是認為三日月所說的「好消息」絕對不是真正的好消息,因此這一次他也不敢太過相信這三個字。只見青年像個孩童似地瞇起雙眼、泛起頑皮的笑容並且抬手指向辦公室的門口。 一句話也沒說。 「……哈?」 感覺好像被耍了的小狐丸皺起眉頭,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直到三日月再度開口:「剛才,我看到鶴丸帶著一群學生走進校門口哦。」 「……」為了消化這句話,小狐丸整整呆愣了三分鐘才會意過來,隨即忙不迭地站起身,步伐匆忙的走出辦公室。 雖說對方僅只是說出一句話罷了,可卻是絕不容許他忽視的一句話。 回頭想想,今年鶴丸國永所帶的班級已是三年級了,接下來當然要準備考大學。而他會在今天帶著學生進到他們校區——那肯定是來觀摩的。 再仔細想想,一個月前所遇見的那名少年,是鶴丸的學生。 既然是鶴丸的學生,那麼想必他一定也來了。 不知為何,青年初次覺得三日月所說的「好消息」是真正的好消息,而非玩笑話。 鞋跟於陶瓷地板敲響著,迴盪在走廊之間。小狐丸迅速的步下環狀階梯,不一會兒便抵達一樓,隨即推開大門跨了出去。 涼氣瞬間迎面撲來,使他下意識的縮了下肩膀,不過沒多久便適應了冬天的溫度。 「會在哪裡呢……」 青年喃喃自語著,同時左顧右盼尋找著兄長所說的一群人。 他所就職的大學並不算大,與其他名校比起來是所規模較小的校園。因此要在這範圍裡找到一群高中生與一隻愛嚇人的鶴,基本上不算難。 但由於三日月並沒有告訴他確切的位置,所以他也不知該從何找起,只好憑著直覺往其中一個教學大樓走去。 然而當他才走到途中時,便忽然發覺今日的校園格外吵鬧。若說平時是處於熱鬧的狀態,那麼今天就是用嘈雜來形容了。 是因為今天有高中生來觀摩的關係嗎? 大略能夠猜出原因,但他仍是蹙起了眉頭,感到些許煩悶。 畢竟這陣子快學測了,會來大學觀摩的高中生肯定不少。前些日子也有其他高中的學生來參觀,可卻沒有像今日那樣吵雜。 儘管很在意原因,想不透仍是想不透,所以他甩甩頭不再去思索那些事情。 前前後後都有學生從他來往,稍微觀察了下,便發現與他擦身而過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占多數、且大多都掛著一張標準花癡的表情。 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 總感覺某個周旋在腦海的疑惑像是經過鑰匙旋開的鎖般,「喀」的一聲,得到了解答。 若是這樣猜想的話,那麼就簡單多了——忽然覺得輕鬆許多的小狐丸聳聳肩,改變了本要行經的路線。 在旁人眼裡看來,一名教授夾在一群興奮的女大生們裡頭是多麼奇特的畫面,然而他並沒有在意太多。對於他人投射在身上的視線早已習慣了的他,自然就不會特別去理會。 不過說是夾雜在裡頭似乎不太符合事實。硬要說的話,應該是跟在她們後面才對。只是因為他的個子較高大,所以才會格外的顯眼罷了。 跟在一群女大生後頭,他慢慢的往前庭方向前進。越是接近,人群就越多,漸漸的就能夠發現目標了。 「啊、哈哈!沒想到這裡的女孩子那麼的熱情啊!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想當然的,距離一旦縮短,便能夠逐漸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看見那群如同螞蟻般聚集的人群裡有著一名頂著白髮的青年,再聽聽那聲帶有笑意的驚嘆,小狐丸想也不必想,就知道那人是誰了。 而至於那些圍繞在鶴丸國永周圍的女大學生們,想必是被那俊美的臉孔深深吸引,才會擺出癡迷的神情吧。 雖然早就知道鶴丸的人氣不是普通的高——想想高中時期他可是差點當選為校草的人,那肯定是有著相當的實力,才能夠與他及他的兄長旗鼓相當——但這包圍的程度就一個帥哥的魅力來說,是否太過誇張了點? 就連三日月都沒被這麼大陣仗的包圍過。 再稍微往前些,藉著自己的身高優勢,他勉強能從人群裡發現除了鶴丸以外,還有另一名被包圍的人。 同樣也是頂著一頭白髮。 相異於鶴丸國永,那人的體型較為嬌小,以至於他無法看見對方的全貌,只能透過髮型及體型來判斷那應該是名少年,且應該是鶴丸的學生。 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想法,小狐丸從人潮中鑽了出去,接著往一旁的教學走廊前去。 那裡離他們被包圍的方向遠了些,不過卻是能夠將前庭的所有人影都一覽無遺的最佳位置。踏上石階,青年稍稍瞇起雙眼,開始尋找著他所要找尋的那抹人影。 轉了下視線,就能夠看見一排穿著學生制服的人們倚靠在一邊的欄杆處,旁觀著鶴丸被一群女大生包圍的場面,絲毫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打算,反倒像是在看戲一般。 從那制服款式看來,應該就是鶴丸的學生了。 仔細的數過一番,那一排學生正好有五十九人。依照他的記憶,鶴丸國永所帶的班級學生人數似乎正好有六十人,因為與他的學生人數相同,所以十分的好記。 不過,五十九人的話…… 遲疑著,他緩緩將視線轉回方才被包圍的另一人身上,隨即想也不想的跳下石階,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啊,小狐丸教授,中午好。」 「咦?教授怎麼會在這……啊!糟糕、我的報告!」 「教授好——」 一看見他走到眾人的目光集中處,學生們紛紛拉回神向他打招呼,甚至還聽見參雜於其中的細微哀嚎聲。 而對於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招呼聲,他僅只是微微一笑、並點點頭當作回應。不過聽見學生們的呼喊聲,本還樂在其中的鶴丸便霍地回頭,正好與他對上眼。 「哦哦!是小狐丸學長啊!哈囉!」 青年完全沒經過思考的將話喊出口。頓時之間,匯聚於前庭的嘈雜聲全數消失,而他則成了全場所有人的焦點。 本來還打算撇過頭無視鶴丸的他登時臉色一沉,鏡片後方的深紅色雙眸則毫不掩飾的朝著青年送上一記眼刀。接收到那彷彿要將他千刀萬剮的視線,鶴丸瞬間打了個寒顫,同時臉色難看的退了一步。 在話脫口而出的當下,他便驚覺自己講了什麼,也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啊……這下可麻煩了…… 仔細思索,既然當初高中時能夠被選為校草候選,就表示他們的帥氣值肯定高得爆表。而小狐丸在這所學校似乎是名人氣相當高的教授,那麼想當然三日月也一定是這樣。 接著再想想,當一名自別所學校前來的帥哥老師喊了他們本校的帥氣教授「學長」的時候,那會產生出什麼樣的畫面呢? 就小狐丸的角度來想,應該可以說是人間煉獄了。 早已預想到當他這麼喊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小狐丸都想抹把臉裝作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但是既然對方都已經連他的名字喊出來了,再怎麼想裝不熟都沒辦法吧。 「……改天把你家裡那些道具全都拿去無價賣了。」 在被當作全場焦點的時候,小狐丸以著極細小的音量咬牙切齒道。不管鶴丸國永有沒有聽見這句話,或是當對方發現他堆放在家裡的嚇人專用道具全部消失——而且還都是無價送出——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總之他就是這樣決定了,沒得商討。 總感覺那銳利的眼刀裡似乎隱含著什麼令人發寒的內容,白髮青年不自主的抖了下身子,只覺古怪,還感覺到他好像要保護好家中那些寶物以免遭遇不測。 「呀啊!小狐丸教授是這位帥哥的學長嗎?咦?咦——」 「教授、教授!你跟這個男老師除了學長學弟的關係以外還有別的關係嗎!求詳細求詳細!」 「哇啊啊啊啊!教授教授、你是讀哪所學校?高中國中國小都可以!詳情希望!」 「吶吶吶吶!小狐丸教授!」 「……」 經過一陣沉默之後,回過神來的女大生們一個接著一個驚呼道。 ——預想之中的情況果真發生了。 女學生們霍地轉了個方向,往他那邊一同湧上,並且對他丟了無數道問句。複數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使得男子煩躁的擺出困擾的嘴臉。但那些一擁而上的女學生們根本不理會,只顧著想要自己的問題得到答案。 就是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才會希望鶴丸不要將他們以前是同校生一事說出口,但沒想到對方居然完全沒經過思考就將這件事情脫口而出。 無奈的抹把臉,他嘆了口氣,覺得無來由的身心疲憊。 「要我回答的話是無所謂,」在內心抱怨了一番之後,他決定使用最心狠手辣的絕技,「但只要我回答一個問題,在場所有人都要交一篇論文報告給我。看我回答幾個,就交多少篇給我。」 「期限是明天。」揚起一抹完美的笑靨,他補上這一句。 就在下一瞬間,原本還圍繞在他周圍不斷追問的女學生們就像是說好了般有志一同的轉移目標,改往鶴丸的方向簇擁,沒有任何一個繼續對他開口。 要論出報告課題的功力,小狐丸絕對是校內數一數二的狠角色,而且退件率也是最心狠手辣的。為了維護自己的肝臟,她們索性將目標鎖定另一人。至少她們深信這位來自他校的帥哥老師會為她們解答。 但對鶴丸來說,比起回答熱情女孩們的問題,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擺在最上位的。 會這樣想是因為當那些女大生們轉移目標的同時,鶴丸國永便接收到一記來自小狐丸的警告視線。 「呃——我、我想尊重學長的意願,所以任何問題都請去找學長吧?」 為了保護自己的人頭以免它落地,他只能做出這樣的回應——無可奉告。 將問題硬是拋回去給小狐丸、又礙於對方提出的報告要求,那一群群的女學生們先是不放棄的對鶴丸撒嬌數下,希望他能夠回答她們的問題。然而青年從頭到尾仍是以同一句話回應,使她們漸漸的放棄盤問。 不過這不代表她們不會詢問與小狐丸無關的問題,所以騷動並未停止,而鶴丸則持續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稍稍退開好遠離這些瘋狂的學生們,小狐丸轉了轉視線,繼續尋找著方才被淹沒的另一道人影。不過在經過方才的混亂場面之後,他便發覺在場頂著白髮的人,只剩下鶴丸一個,而另一人卻消失無蹤。 是趁著剛才的混亂跑走了……嗎? 粗略的猜測總是不准的,為了確信自己沒有猜錯,青年走到一旁的欄杆處——也就是鶴丸的學生所在的位置走去,並且對著其中一名學生搭話詢問。 心想著既然他們都在旁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那麼應該會知道才對。 「嗯?你是說鳴狐嗎?他剛剛往那個方向跑走了。」 果真,他向其中一名綁著一搓垂至肩前的茶紅色馬尾的少年問道,而對方則一邊飲著手中的熱咖啡一邊老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哦……因為忽然被那麼一大群的大姊姊們包圍應該腦袋很亂吧?所以為了讓他冷靜下才沒人去追他的。」 「迷路?應該不至於吧。鶴丸老師都有給每個人一份地圖,而且這裡又這麼熱鬧,我想他不會回不來的啦。」 接連再丟了幾道問題,對方也十分的配合。或許是他的問題都沒什麼可疑處、亦或是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才會這麼誠實的回答吧? 「是這樣嗎,謝謝。」 經過確認後,他向對方道完謝,接著便朝著少年所指的方向——中庭前去。 而那偶然間知道了的他的名字,則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鳴狐……鳴狐,是嗎。 「吶吶,安定,為什麼這裡的教授要找鳴狐啊?而且他剛剛是用外貌問的,感覺好像沒有跟鳴狐很熟耶,是想招攬學生嗎?可是他沒有問我們耶。」 「比起那種事情,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找個時機拿罐子砸過去好讓那群女人閉嘴嗎?」 「欸,砸老師不是比較快嗎?」 「兩邊都砸?」 「……罐子夠多嗎?」 「骨喰、鯰尾,再去買些咖啡來吧。」 絲毫不知除了小狐丸以外還有另一個威脅在一旁的鶴丸國永無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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