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與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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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電車好像快來了,伏黑快點快點!」 「等、喂!不要硬扯……虎杖!」 少年踏上階梯的腳步變得急促,後方的他被猝不及防地拉扯、平穩的步調頓時失去了協調,導致他步伐踉蹌一瞬。正當他以為要撞上地面的剎那,抓著手腕的力道便立刻拉住了不穩的身子,另一邊的臂膀也被猛地扶住,好讓他能免於在樓梯上摔倒的命運。 「啊抱歉、伏黑!太著急了一不注意就……」 「……給我注意點啊。」 連忙扶住他的虎杖悠仁深感歉意地低下頭,先前還興致高昂的笑容便得些許消沉,相當老實地反省自己的行為。 彷彿在對方頭上看見一對垂下的犬耳,伏黑惠皺了皺眉頭,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雖說讓他險些跌倒的是他,但是讓他避免摔倒的,也是他。 既然對方有在認真地反省,那麼再對此語出怨言就顯得過頭了——伏黑惠是這麼認為,殊不知本人並不知道,這是他對虎杖悠仁的縱容。 「反正車都走了,就等下一班吧,不用急著上去。」 輕拍了下就快垂到眼前的腦袋,伏黑惠越過對方慢悠悠地繼續走上階梯。 「哎?喔、喔……你不生氣嗎?伏黑。」 雖然納悶,虎杖悠仁依舊十分自然且順勢地跟在了他的後頭。 「難得的休假,一天到晚都在生氣也不好吧。」 他回過頭瞥了一眼,翡翠般的眼裡帶著些許無奈。 「我知道你期待今天很久。既然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用,就更不需要著急不是嗎?」 「……」虎杖悠仁訝然地瞠圓了雙眸,愣愣地眨了眨眼,「伏黑,有沒有人說過你對其他人太好了?」 「說什麼啊白癡。」 背對著他的伏黑惠並沒有回頭,只是從語調中可以聽出從中透露而出的煩躁,以及微乎其微的嘆息。 當他們踏上月台時,下一班電車即將抵達的音樂也隨著廣播繚繞於月台間。 「會讓我這麼做的,也只有你了。」 伏黑惠的聲音就這麼被樂聲帶過,然而他卻不可思議地,聽得一清二楚。 虎杖悠仁不經意屏住了呼息。 在電車呼嘯而來所揚起的逆風之中,他悄然地發覺,眼前的他,始終都沒有甩開他的手。 ——今天,是他們難得能夠單獨出去的日子。 ■ ■ ■ 契機,只是隨口的一句話。 由於前一陣子正值詛咒眾多的期間,將近每天都有祓除詛咒的派遣任務。那個時候,虎杖悠仁與伏黑惠才剛開始交往,卻除了睡前那短暫的共處時間以外,幾乎沒有多少獨處的空間。 就算他想忙裡偷閒地與交往對象有多一點親密互動,卻總是被伏黑惠以公私分明為由而拒絕,當中也少不了對他的暴力相向——他知道,對方其實收歛了許多。 儘管他明白對方的顧慮、也清楚那是伏黑惠過分認真的個性——虎杖悠仁也相當喜歡他的這一面——但,完全沒有屬於他們兩人的私人空間,再怎麼說也太過寂寞了吧? 好不容易與喜歡的人傾訴了心意、對方也奇跡般地對他抱有同樣的好感,他們自此變得比朋友要更加親密,成為了他曾奢望過的情侶關係——一切都是那麼的超乎想像,然而卻沒有絲毫可以好好擁有彼此的空間,只能任由時間被咒術師的任務綁住,這讓虎杖悠仁十分的不甘。 回想起剛到東京的那段期間,他恣意地拉著伏黑惠在秋葉原享受各式各樣未知的體驗,儘管當時還未萌生出超乎友情的好感,但那個時候,他確實很開心。 如果是現在這個關係,跟伏黑出去到處玩的話,肯定會更開心吧? 這道想法在他的腦海裡徘徊多天,到最後,在一次的任務歸返之時,他無意間地,將那句話脫口而出。 『好想跟伏黑出去約會啊……』 當下的他並沒有多想,不過一旁的伏黑惠登時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那,去嗎?下次的休假。』 『啊、糟糕,我說出來了?……誒,真的假的,可以嗎?伏黑?』 『……沒什麼不可以的吧。』 雖然當時的他對於說漏嘴一事相當慌亂,不過卻因此獲得了意料外的結果,使得比起慌張,更多的,是雀躍。 即便只是極其簡單的約定,也幾乎沒有說好詳細的行程,可光是對方答應,就足夠他欣喜若狂了。 在那之後,儘管過了好一段時間,但他們兩人都沒有忘記這個約定。 直至今天——現在,他們搭乘在前往市區的電車上。 假日清晨,電車的乘客並沒有平日那般擁擠。他們特地挑了無人的車廂,並肩坐上角落處的座椅。 他遙望著對面窗外所透出的天色。還沾染著些許夜色的天空明亮無比,沒有任何陰天或雨天的徵兆。對虎杖悠仁而言,可謂絕佳的景色。 「今天的天色看起來很不錯,太好了!」 「……是啊。」 虎杖悠仁漾著笑靨,使得伏黑惠也跟著望向遙遠的天空,淡淡地說,「那個,叫曙暮光。」 「誒,原來有名字啊?」感到新奇地「哦……!」了聲,虎杖悠仁眼裡的光亮增添了幾分,「還挺好聽的嘛。伏黑總是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呢。」 「……你那什麼意思,挖苦嗎?」 「沒有沒有,是稱讚!」 向著他瞪視的眼神連忙搖頭,虎杖悠仁垂眉苦笑了下,再度看向外頭的天空,「因為有伏黑在,我才知道這個天色有這麼好聽的名字啊。」 「……阿諛奉承也該有個限度。」 「噢,伏黑該不會是害羞了?」 「我下一站就下車。」 「啊、抱歉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拜託不要——」 鬧騰地聲音迴盪在僅有兩人的車廂之中。外頭的景色隨著電車的移動而轉換,唯有明媚的天色沒有變過。總算安分下來的虎杖悠仁再度遙望著天空,此時已經連那一點夜色都被燦爛的陽光吞食殆盡。 不經意間,他就像是被渲染一般,揚起的笑靨揉合了一些。與伏黑惠相碰的指尖悄悄收緊,而他也感受到對方挪動著指尖,和他相觸的溫度增加了一些。 僅只是搭個電車,都是如此的愉快。也許只有和身旁這個人在一起時,才能夠感受到這樣的心情吧。 啊啊,好期待啊,跟伏黑的約會。虎杖悠仁感慨地想著。 悄然地將目光向旁一瞥,只見打算看起電子小說的伏黑惠,視線並不在手機上頭,而是——與他對上了目光。 儘管伏黑惠沒有表現出來,但虎杖悠仁很清楚,從那雙眼裡透露而出的感情,跟他著抱持的,是同樣的心情。 嘴角揚起的弧度增添了不少期盼的笑意。 「好期待呢,約會!」 「……嗯。是啊。」 「到了之後先去吃東西吧!伏黑想吃什麼?」 「……到了再說吧,反正你不挑食不是嗎。」 就算只是像這樣極其單純的談話,他都能從中獲得沁入心脾的喜悅。對方也同樣地,從中汲取溫暖的安心感。 無論他亦或是他,只要和對方在一起,不管到哪裡,肯定都是滿滿的新奇和雀躍吧。 然後——他們又會更加地,珍重彼此。 ――《只要與你相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