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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星星許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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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掀開的啪擦聲猶如落進水面的一顆石子,其所掀起的波瀾喚醒了他下沉的思緒,翠綠色的眼眸隨後上抬,當看見進門的人影時,他便朝對方綻開一抹大大的笑顏。上一秒因苦惱而皺成一團的神情恍若一場幻覺。
「セナ、セナ!嗚、啾——!」像個天真的孩童般,月永レオ精神飽滿地將他獨特的招呼扔給了銀髮少年,旋即又好奇地歪了歪頭,不解地噘起嘴巴。「嗯嗯?不過為什麼セナ會來呢?今天不是沒有練習嗎!」 「你還有意識到練習日這件事啊?」 以平直的語調回應過「是、是,嗚啾——」,瀨名泉反手關上攝影室的門板,並在聽見那聲疑問後豎起眉頭,語氣裡包含著一點生悶氣的成分。 「還不是某個練習日不來、非練習日又愛窩在這不走的天才陛下害的——?雖然這樣也方便我找人就是了。」 「唔嗯——因為最近老是浮現不出什麼足以觸人心弦的好旋律!有點困擾啊——」 盤腿在地的少年用筆桿末端撓撓自己的後腦,垂眉苦笑道。 而將他那明顯沮喪的模樣全數收進眼底得瀨名泉則停頓著目光,面無表情直像他盯著。那雙湖水色的眸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而他卻無法得知。 ——那是他讀不出的心思。 儘管有時對方的想法很容易猜測,但有時也像現在這樣,明知道他在思考著什麼,卻不曉得那細膩的心思究竟思慮到多麼遙遠的彼方。 「……哼——?」視線的停滯只持續了約莫半晌,銀髮少年發出低沉的悶哼,撇頭移開了目光,並掀起書包翻找著,「所以為了不打擾自己的思緒、也不想讓ナル君他們看見你苦惱的樣子,才會刻意蹺掉這幾天的練習是嗎——?」 唔哇,幾乎都被セナ說中了。 就算月永不說,他也能從對方顯然的動搖讀出這句話。為此,瀨名泉大大地嘆了口氣。 「真的是個蠢蛋啊,國王。」 「哈哈哈,セナ每次都嘴上不饒人吶!不過沒關係,現在的我只是暫時被神搶走了智囊,因而困乏了些。但過不久肯定還會再湧現出滿滿的Inspiration的!對吧?セナ!」 「那種事情別問我啊,我哪會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少扔到別人頭上了。超——煩!」蹙緊眉頭擺出一副受不了的神情,瀨名泉從書包裡挖出一樣東西,並索性地朝他拋去,「接著。」 「唔哦哦!什麼什麼?」 反射性地抬手接住,月永眨了眨眼,視線落在那僅有手掌大小的玻璃瓶罐。漾著藍芒的瓶子裡裝著的,是滿滿如隕石星球般的糖球。一顆顆小小的星球各自透著屬於自己的色彩,照耀在玻璃瓶身上的夕陽光輝更是將它們的繽紛襯托出來。 「啊、是金平糖!」漾起笑靨,月永驚喜地說,「是給我的對吧!禮物?慰問品?啊!難不成是セナ親手做的——」 「怎麼想也不可能吧?你妄想得太遠了——」毫不留情的打斷他尚未完結的話,瀨名泉蹲下身子,開始撿起那一張張被黑墨畫亂、亦或是被揉成一團又一團的曲譜紙,「單純只是上次家庭旅行時買的土產——我想你應該不討厭糖果吧?」 「嗯——嗯!不討厭!當然只要是セナ送的東西,我想無論是什麼都會喜歡的!畢竟是我最喜歡的セナ送的嘛,怎麼可能會討厭呢!」 捏起瓶身舉至眼前,讓瓶子與身後的窗戶相互重疊,碧綠的眼眸眨呀眨,仔細端倪著被夕陽照耀的瓶與當中的顆顆星球,似乎相當喜歡。 儘管當事人沒有自覺,身為聽者的瀨名泉卻看似蠻介意的。他回過頭的表情還是以往的不帶面色,但眉頭抽動的反應彷彿在表達著他的尷尬。 「你最近好像很常講那些話啊?而且還越講越頻繁。」 「因為セナ都不怎麼說啊!既然這樣,那我就多說一些,當作代替セナ說出來!可即便セナ不說,我也很清楚セナ是喜歡我的。」 轉眼凝視著他的綠眸呈柔和的彎月狀,眼底除了滿滿的笑意之外,還閃爍著無比認真的光芒。瀨名泉沉默地眨眨眼睛,與那絲毫看不出玩笑話的視線直直對上。 雖然他所說的是雙方早已互相知曉的心情,但被這麼直白的點出來反而使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開合著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並不是重點。」他試著組織言語,用簡短的語句將話題撥開,「腦袋轉不過來的時候適當的補充點糖分,這樣對大腦的激發也有些幫助吧?所以稍微吃點糖,也許你就會有想法了。」 「啊,確實沒錯!セナ想得真周到啊——最喜歡你了!」 「是是是——」 將佈滿皺摺的紙張攤平並整理疊好,瀨名泉起身至月永身旁靠牆坐下,開始隨意地過目那些被對方遺棄的樂譜。儘管被揉得滿是痕跡,又或者是被漆黑的筆墨凌亂畫過,他仍是帶著耐心一張一張地看著。 「嗯嗯?為什麼要看得那麼認真啊?セナ!那些可都是失敗作哦?」 拔起軟塞的月永納悶不解的湊過去,紙上都是他不久前由於感覺不對而畫亂的痕跡。 「要不要看是我的自由吧——?反正都被你捨棄了,那讓我撿起來看也沒關係吧?」一掌推開那湊近的臉孔,瀨名泉撇了撇視線,再回頭落在手中的曲譜上,「而且就算這些被你說成是失敗作……我也不認為它們就這樣失去了它們的意義。至少這代表你曾經為了在這上面注入心血,等於是構成你所謂曠世巨作這最終成品的其中一個環節。」 「儘管被畫上大大的叉記號、被你亂畫一通,又或是被揉成一團,那也是你的傑作,我想看一看也無妨吧?況且看你畫成這樣,就表示你真的很煩惱吧。」 「……セナ的想法總是很細膩吶。要是用文字刻印下來的話,也許能成為被後人讚頌的名言哦?」 「不需要——話說快吃你的糖啦,不吃我就收回來囉?」 「啊哈哈哈哈,セナ到底是我的媽媽還是我的情人呢!我都快分不清楚了!」 「少囉嗦。」 被銀髮少年用拳頭擠著臉頰,月永笑哈哈地從瓶中倒出一顆小巧的金平糖。他捏著那顆糖眨了眨眼,遲遲未將之放進口中。 「吶,セナ!許一個願望吧!」 極其突然的,他轉頭這麼說。 「……哈?為什麼?」 瀨名泉當然是納悶的挑起眉頭,無法理解這突來的要求是從何冒出。 「不是有人會向星星許願嗎?你看,金平糖就跟星星一樣,小巧可愛、有著自己的光彩。那麼向金平糖許願的話,感覺就像是許願給星星不是嗎!而且啊,也曾經有過『一顆金平糖等於一個願望』的傳聞哦!」他捏著那顆糖至瀨名泉的眼前,「所以,許一個願望吧!セナ!」 「真無聊啊——?那種不真實的傳聞你也會相信?怎麼想都只是顆糖果吧,別把糖果拿來跟願望套在一塊,真是不夠實際。」銀髮少年撇過頭,擺明不想為了月永那莫名其妙的話而執行那種不符合他行事風格的事,「再說要是這真的能代表願望,最終還是會被自己或別人吃下去,那許願根本沒了意義吧?」 「那樣的話就是一種自我勉勵啊,セナ!讓誰吃下就由誰來實現,既然許了願之後自己吞下,這就代表著那個願望將由自己來實現不是嗎?」 「……」 也許是被這段話說服了一些,瀨名泉沒有再語出反駁。只是沉默著回過頭,盯著對方拿在他眼前的小小星球。 「……我可沒有什麼願望要許的。」 「不過——硬要許的話……」他在月永抓住他的雙肩搖晃之前率先打斷,抬手搶過那顆糖,並直接塞進對方的口中,「現在也已經實現了。」 忽然的舉動讓月永有些錯愕的眨眨眼,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而看著他這番反應的瀨名泉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種看著調皮孩子被反將一軍的感覺。 「給誰吃下就由誰實現——這是你剛才說的不是嗎?」揚著一抹漂亮的笑容,瀨名泉的眼裡增添了一點活潑的氣息,「那麼我的願望就讓你來實現……雖然那個願望也早就已經——」 尚未說完話,他就被人攬過肩膀,並奪去了說話能力。 一顆有些融化的糖果就這麼被送進他口中,香甜的味道立刻充斥在口腔裡。 沒有停留多久,月永レオ便將貼上的唇收回,卻沒有退開的意思。抱著肩頭的手撫上他的後腦,逼迫他與對方近距離對視。 湖水色的眼底倒映著的,是不同於以往那抹如孩童般天真的燦爛笑容,而是不帶虛假的、十分認真的笑容。 「如果是那個願望的話,就不該是我一個人實現的吧?」 橘髮少年閉上眼,傾頭讓他們的額頭相碰。 「而是由我們一起實現的才對哦。セナ。」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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