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的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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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不是很帥嗎?」 「唔唔……總覺得好難為情……」 翻著一頁又一頁的相片,洛迪.索爾備感新奇地讚嘆道,然而一旁的綠谷出久卻相當害臊地深深低下了腦袋,臉上滿是因為緊張而浮出的汗水,不敢面對身旁的人正在看的相冊。 那是綠谷出久至今為止的英雄服相冊。由於英雄們的戰鬥服會不斷地因應需求進行改良,因此英雄協會與雄英校方都保留著他們一直以來的服裝資料,而穿著起來的模樣也會經由校方的拍攝留有紀錄,並且默默地集結成冊,當作他們學生時期的回憶錄。 而今天,基於洛迪.索爾難得來到日本,為了滿足他的願望,綠谷出久特地帶出他的英雄服相冊,讓對方能夠一覽他至今以來,在成為「Hero.Deku」之前、還尚未成熟的生澀過程。 ——不過,說是這麼說,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個剛從雄英畢業、還在夢想的道路上邁進的菜鳥英雄罷了。 即便如此,洛迪.索爾還是看得津津有味,似乎相當樂在其中,甚至在看見任何現場的照片時都會好奇地抓著綠谷出久詢問,聽聽他當時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又是如何與其他的英雄同伴們一起解決事件。 其中,有一張是綠谷出久、轟焦凍以及爆豪勝己在結束當日職場實習、正在回到學校宿舍的路上,因為碰巧遭遇敵人的犯案現場而緊急套上配件的照片。指著照片上,趕往現場的綠谷出久一手戴上手套、另一邊的手套則咬在嘴上,看上去有些急切卻不失冷靜的模樣,洛迪.索爾看得嘖嘖稱奇,不停地誇讚綠谷出久的帥氣。 只不過他的一連串舉動,卻反倒讓綠谷出久羞恥得想當場挖出一個地洞躲進去。然而在公園的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可能那麼做,只能聽著一旁的洛迪.索爾語出驚嘆,承受那些快要難以負荷的話語。 「咬手套啊……沒想到Deku也會做出這種事,看起來還挺帥的嘛,有股讓人心動的浪漫。」 「誒……?那是什麼意思……」 從掩著整張臉的指縫間緩緩抬起頭,那滿臉紅撲撲的模樣簡直與照片中帥氣的他判若兩人,讓人難以置信他們是同一個人。不過,兩者都是洛迪.索爾喜歡的綠谷出久,這是千真萬確的。 儘管沒有任何調侃的意思,洛迪.索爾還是洩出了笑意,咯咯地笑了幾聲。他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嘴上揚著「怎麼說呢——」有些意味深長的回應讓綠谷出久越是感到好奇,不知不覺早已忘記剛才的羞恥了。 「不是有嗎?如果做了某些特定的舉動,高機率會讓人特別心動的情況。那種就是一種浪漫吧——」 洛迪.索爾思索著能盡量簡單易懂的說詞,不過也許是過於模稜兩可的關係,使得綠谷出久儘管聽得懂,但具體而言究竟是什麼意思,似乎還是沒有很明瞭。見狀,他決定改成尋找能夠淺顯易懂的範本,幫助對方明白。 「嗯——比如說像那個吧,Deku之前介紹的很帥的那位職業英雄……Hawks?如果那個人做了同樣咬手套的動作,不是會覺得很帥或是很讓人心動嗎?」 他這麼一說,綠谷出久試著在腦海中循著他的說法描繪出那個畫面,或許是這次有比較明確的例子,他稍微明白了洛迪.索爾所指的意思。只不過理解歸理解,要完全透過想像來體會那樣的心情,對綠谷出久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看他一副似懂非懂地點頭又不解地皺眉的模樣,洛迪.索爾有些調侃地苦笑了一聲,只覺得不是很意外,畢竟綠谷出久在這方面是完全的一竅不通——從彼此還未表明心意之前,他就已經隱約察覺到這一點了。 「算啦,不用勉強自己一定得明白,這本來就是因人而異的情況嘛。」 「唔,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是沒辦法理解你的心情,總覺得非常的不甘心——綠谷出久嘀咕著,讓洛迪.索爾又無奈地笑了。對方那難以動搖的固執,是他覺得相當麻煩的部分,也是他喜歡的一點。 明明能讓他心動的契機多的是,對方卻執意想了解他的感受,這讓他感覺胸口暖暖的,又有些心癢難撓。 「好啦,別在意那麼多了,繼續看相簿吧。後面還有好多照片沒看呢——」 抬手揉揉那蓬鬆柔軟的髮絲,安撫著有些鬧彆扭的綠谷出久,他不再拘泥於原本的話題,打算繼續翻閱更後面的照片。只不過這讓綠谷出久再度變了臉色,方才被他拋在腦後的羞恥再次衝了上來,就連頸子都是鮮紅的顏色。 「呃、洛、洛迪——」 「不過在那之前,稍微有點肚子餓了。」 「——咦?」 原本已經耐不住害臊、無法再承受對方當著面看自己以前的照片、正打算出言阻止的綠谷出久登時煞住了話語,因為洛迪.索爾突然的話鋒一轉而愣了下。怔怔然地眨了眨雙眸,只見眼前的洛迪.索爾饒富興味地勾起嘴角,稍顯調皮地彎起目光。 「剛好看到那個的關係,有點被勾起食慾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頭看向身後、在空曠處的可麗餅餐車。貌似是這座公園的常駐餐車,而正好到了平時的營業時間,離那裡不遠的他們漸漸地能聞到淡淡的香氣,而餐車的面前也逐漸排起了隊伍。 「Deku會餓嗎?如果不餓的話我就自己一個人去買——」 「——我、我去吧!我也有點嘴饞了的樣子,洛迪在這邊坐著慢慢看吧!」 連忙阻止準備起身的洛迪.索爾,他搶在對方之前站起身,慌亂地說道。 雖然這只是單純的猜測,但綠谷出久總覺得這是對方特地給予他能夠逃過一劫的機會,否則他以往不會那麼突然地轉變話題。而也許是他毫無隱藏那一副想逃離那形同公開處刑的拚命模樣,洛迪.索爾只是拿他沒轍地挑起眉頭苦笑了下,任由對方地坐回長椅上。 「嗯,那就麻煩你啦。」 目送著綠谷出久前去排隊的背影,在那之前還經過一連串「洛迪想吃什麼口味?」「都可以,給你決定就好」「那要買一個對半分著吃嗎?」「那不是你想在遊樂園做的事嗎?留著吧」的對話,洛迪.索爾不明白綠谷出久到底對兩個人一起吃一個可麗餅有什麼執著,不過那像個孩童般有點撒嬌的表現倒是讓他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趁著對方去排隊的時候繼續翻閱手邊的相冊,那一張張的照片記錄著綠谷出久在學生生涯裡所有帥氣的身姿,以及一直以來不斷改良設計的戰鬥服變化。看著從最初的模樣一直到與他相遇時的那套服裝、還有聽說是第一次前往海外遠征時特地製作的隱匿裝——乍見那異常帥氣的設計,他因為沒能親眼見到而感到特別惋惜——直到現在的模樣,洛迪.索爾不禁有些感嘆。 「果然很帥氣啊,Deku。」 雖然那些服裝都曾因為戰鬥而變得破破爛爛、也能透過照片看見綠谷出久一次又一次滿身瘡痍的模樣,讓洛迪.索爾看得有些膽戰心驚。即便如此,綠谷出久還是跨過了那些重重難關,好端端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默默地懷抱那湧上心頭的竊喜之情,洛迪.索爾心滿意足地闔上相冊。正好在這時候,兩手都拿著可麗餅的綠谷出久也回到了他所在的長椅前。 「來!這是洛迪你的。」 「謝啦,辛苦了。」 也許是看他已經翻完相冊的樣子,綠谷出久看上去似乎安心了許多,就連咬上可麗餅的樣子都像個孩童一樣,喜孜孜地咬了一大口。 看著那天真的模樣,洛迪.索爾忍俊不禁地失笑出聲。 「真是的,Deku,你吃到臉上都沾到鮮奶油了。」 「咦!真的嗎?在哪裡?」 「慢著慢著。」 基於綠谷出久每次都找不到實際沾到的位子、甚至可能越找越糟,洛迪.索爾習慣性地就要抬手抹去那沾在臉頰上的奶油,不料卻發現自己手上仍戴著以往的那副皮革手套,實在不能夠直接觸碰。 轉眼看向自己那拿著可麗餅的另一隻手,洛迪.索爾說了聲「等我一下」讓綠谷出久稍待半晌,隨後,他不假思索地咬住手套的指尖部分,簡單粗暴地將其扯下,再用自己的指尖抹去對方臉上的那抹白。 「好啦,弄掉了。」 洛迪.索爾輕佻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舔掉指尖上的鮮奶油,就和以往幫弟妹取下沾在嘴邊的食物碎屑一樣。實際上,自從兩人開始交往,那彷彿深入骨髓的習慣使得即使對象是綠谷出久,他也依舊會做出相同的行為。而對綠谷出久來說,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過,他還是在洛迪.索爾幫他抹去嘴邊的鮮奶油時,硬生生地僵住了。 「——啊、!」 約莫傻愣了半晌,不曉得是聯想到了什麼,綠谷出久在回神的同時,臉龐也驀地湧上一股紅潮,甚至作勢要驚叫出聲卻急忙掩住了嘴,只剩下朦朧的聲音噎在喉間,引起洛迪.索爾的注意。 「嗯?怎麼了,Deku。」 「呃、沒……也沒什麼,就是……稍微想到剛才的話題……」 「剛才的?」循著綠谷出久的話打撈方才的回憶,洛迪.索爾很快地意會過來,可還是不太確定地歪了歪頭,「……咬手套的那個?」 仍然摀著嘴的綠谷出久深感難為情地點點頭,被掌心矇住的聲音吞吞吐吐地,明顯含糊在一起。 「稍微……有點明白洛迪的意思了……」 洛迪.索爾愣怔地眨了眨眼,目光瞥向方才自己咬下的手套再回到對方身上,隨後有些狡黠地揚起笑容。雖然綠谷出久講得很模糊,但是從他們講過的話語來反推,要猜測出對方的意思並不困難。 「……哎呀哎呀?莫非Deku你是……心動了嗎?對我咬手套的樣子?」 「唔……!」 那反射性驚呼的反應間接地說出他的推測準確無誤。洛迪.索爾備感有趣地加深笑意,灰黑色的眸更是饒富興味地呈彎月狀,直勾勾地看著綠谷出久,等待他後續的話語。 「呃、心動是——是……沒有錯。不過總覺得跟洛迪說的浪、浪漫?有微妙的不同……」 「嗯?怎麼說?」 不曉得是基於難為情還是心虛尷尬,遮蓋在掌心後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言詞,好似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說錯話一樣,讓洛迪.索爾更加好奇。而在他的眼神催促下,綠谷出久驀地緊閉起雙眼,兩手用力地撐在腿上,即使滿臉通紅、整個表情被害臊所扭曲,他還是豁出去地深吸一口氣―― 「我覺得非常——非常的性感……!」 綠谷出久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衝動而放大音量,且不同於方才的含糊,一字字都是相當地明確,就像是不希望他聽錯般,儘管飽含著害臊,卻期望著他能好好聽見。 而這,反而換洛迪.索爾僵住了笑靨,猶如石像般毫無反應。 然後,在綠谷出久納悶地抬起眼的同時,那石化的臉龐逐漸被鮮豔的紅色攀上,僵住的笑容也逐漸崩落,轉變成以往那為了遮掩害臊的不悅神情。 「……Deku,你確定沒有搞錯嗎?」 「咦?!怎、怎麼會!確實我不太明白洛迪所說的『浪漫』是什麼意思,但是當看見洛迪做出那個舉動的時候,我的確有心動的感覺……不如說會讓我心動的只有你一個人啊……!」 「啊——啊——!別說了快吃你的可麗餅啦!」 「這、這兩者不一樣嗎?吶、洛迪——」 無視一旁又納悶又慌張的綠谷出久,洛迪.索爾紅著一張臉,就像遷怒一樣憤憤地大口咬著手上的可麗餅,決定今後絕對不會再提起方才的話題。 只不過,他沒有意識到的是,最初會對綠谷出久說出帥氣的稱讚話語,也是因為——洛迪.索爾只會對他心動的緣故。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