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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相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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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セナ!來玩手指相撲吧!」
毫無預警的,這聽似異想天開的話語就這麼往他投下。 正撐著頰補寫作業的瀨名泉則維持低頭書寫的姿勢,眼神些微上挑,顯得興趣缺缺。 接著,他不發一語的調回視線。 反方向坐在他眼前座位的月永レオ見自己的話被無視,乾脆往瀨名泉的桌上一趴,不放棄地再說了一次,「セナ!我們來玩手指相撲!」 「……唉。」敵不過對方的瀨名泉嘆了口氣,停下手上的動作,「幹嘛啊——?冷不防的,又是靈光一閃——?」 「嗯!是啊!」月永揚起大大的笑靨,毫不猶豫的點頭,「所以來玩吧!手指相撲!」 ……哈啊,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 灰髮少年暗自抹了把臉,「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等我寫完這份作業。」 「嗯?是無所謂啦。不過為什麼セナ要補寫作業啊?你不是資優生嗎?」 「啊——嗯,早上忘了帶出來,所以就乾脆留下來補寫了。」 「那不是明天再補交就行了嗎?反正在學業上又不會要求的太嚴格——」 「好吵啊——我就是不想做那麼麻煩的事情,與其拖到明天還不如今天趕快解決掉,省事多了。」 「哼——?好吧!」 在他們一搭一唱的期間,正在書寫的筆尖並沒有停過。雖然與人談話會使他沒辦法完全集中精神,但好歹也是寫過一次的內容,基本上還是能輕輕鬆鬆地填上答案。 約莫半刻,他將筆擺回桌上,放鬆似地吁了一大口氣。 「哦?寫完了嗎!」注意到他的舉動,月永一臉期待的撐起身子。 「嗯——差不多吧——?」 揉了揉手臂,瀨名泉將作業整理一番便收進書包裡。 「那——來玩吧!セナ!手指相撲!」 「唉……是、是——」 見橘髮少年咧著那麼燦爛的笑容朝他伸出手,他便怎麼也無法拒絕。況且方才已經答應對方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反悔。 只是每次看到他這麼興致高昂的樣子,瀨名泉實在沒辦法理解為什麼對方能高興成那副德性。 「啊、話說回來,手指相撲具體來說要怎麼玩啊?」 「什、你連玩法都不曉得就想玩嗎!」 在他伸手與對方相握的下一秒,卻突然迸出這麼一句話,令他難以置信地倒豎眉頭。 「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啦,應該說想知道セナ的玩法?」 「……也就是不曉得互相對這遊戲的了解程度是否相同嗎……」還以為月永真的連一丁點都不清楚的他板下臉孔,「不就是用拇指把對手的拇指壓住超過十秒、被壓的一方就輸了嗎——?」 「哦哦!那不就跟我知道的一模一樣嗎!」 「……本來就是這樣玩的不是嗎——?」無奈的拖起腮,他催促著,「好了,要玩就快點,別浪費我的時間——」 「啊啊、我知道的啦!那麼就數到三開始哦——預備……三!」 「等、哪有人這樣數的!給我重來好好數、笨蛋國王!」 「不行哦セナ!既然都開始了就得玩到最後才行!」 「啊——每次都這樣,真令人火大——!」 咬牙切齒的灰髮少年慌忙地操控著拇指閃躲。 每次只要他試圖逮住那靈活的指頭都會被對方反制住,這讓他感到有些惱火。然而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抓住就是了。 就這樣膠著了五分鐘之久,兩人之間尚未分出勝負。 嘖……不過是個手指相撲而已,為什麼可以玩這麼久啊——真煩—-- 正當瀨名泉厭煩地砸下心聲時,那個聲音又無預警地喚了他一聲。 「セナ——」 「幹嘛?」或許是遲遲分不出勝負的關係,使他的語氣參了不少煩悶。 「我,喜歡你哦。」 ——可對方卻不是用以往那般逍遙的語調吐出這句話。 「……欸?」 饒是瀨名泉也被這話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手指的動作。 「セナ有破綻!」不放過機會的月永壓住他的指頭,嘴上以天真的口氣倒數著時間,「……八——九——十——!好!是セナ輸了哦!」 直到這時,瀨名泉才發覺自己被擺了一道。 「……喂,你是故意的吧,國王?」他不滿地擰起眉,一方面覺得對方的做法實在狡猾,一方面覺得被這話嚇到的自己很愚蠢。 明明那只是國王不分對象的口頭禪罷了,怎麼能因為語氣很認真就受騙了——他在內心裡反覆說著,告訴自己不該如此輕易就相信對方的話。 「嗯——算是故意的嗎?」然而月永レオ卻沒有像平常一樣哈哈大笑,「只是突然想說,所以才說的哦?」 「……果然是平時的口頭禪嗎。是說差不多該把我的手放開了吧?」 「不是哦,セナ。」 「啊?」有些下沉的嗓音使他愣了下,接著便看見自己的手被對方緩緩扳開—-- 「是真的喜歡哦,而且是這個喜歡。」 說著,他曲起五指,塞進每個指縫裡。 「什……」 這下瀨名泉是確確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想到月永會這麼突然的向他表達心意,更沒想到對方會以這種方式來表示。 ——難道說從最初的手指相撲就已經踏入他的陷阱了嗎? 瀨名泉不禁懷疑。 「那麼,セナ的回答是?」 面前的少年笑容仍在,但睜著的眼神卻是異常認真。 「……」腦袋還有些混亂的瀨名泉沉默著。似乎是正在釐清自己的思緒。 「セナ?」 末了半晌,他才洩氣似地吐了口氣。 「這樣逼人回答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瀨名泉一邊說著,一邊彆扭地撇過了頭。隱隱約約還能見到浮現於臉上的淺淺紅霞。 然後——他動作僵硬地彎起了五指。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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