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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清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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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Inspiration湧現出來了!湧現出來了啊!樂譜在指引著我、五線譜在吸引著我、筆尖在催動著我!寫得出來……我寫得出來!現在的我是無人能敵的!啊哈哈哈哈!」
「善惡交錯的掙扎!遍體鱗傷的淒美!色彩繽紛的夢幻!啊啊、出現了!出現了!泉湧而出的思念與執念!堆積著千言萬語的傷悲!潑灑天際的美妙!」 「我必須寫下來!這將會是一部名作……Inspiration是這麼告訴我的!哇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啊……!啊哈哈哈哈!」 紮著橘色小馬尾的少年趴臥在屋頂中央狂妄地大笑著。 月永レオ於壓在面前的紙張振筆疾書著。亦空白亦有筆跡的樂譜散亂一地,他卻絲毫沒有想理會的念頭。 少年不管那些紙張是否會被吹走,只是自顧自地舞動著筆尖,將他直掛在嘴邊的「Inspiration」——靈感藉由一顆顆小巧的音符點綴進五線譜之中。 當然,這之中還夾雜著他興奮的笑聲與話語。 「哇哈哈哈!在悲傷的插曲之後接上華麗的轉折、最後畫下瑰麗的句點……!完成啦——!」 月永坐直身子,將簽上「作曲魔人X」的最後一張樂譜灑向天空之後便豪邁地往後一倒,伸展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屋頂正中央。 散亂在他身旁的紙張被他躺下後所產生的微風悄悄的吹起,再輕輕地落下。 即使不透過言語,那燦如陽光的碩大笑容也能表現出他內心的快樂,甚至樂譜中跳躍的音符都足以將他的心情具象化。 「啊啊,好開心啊……好盡興啊……唔哦!Inspiration還在鼓動著!還能夠再繼續……啊!我的樂譜!」他霍地坐起身。不過在他這麼做時,一陣風恰巧吹拂而過。雖然只是一陣輕輕的微風,卻已足夠將那些沒被壓住的紙張吹起了。 當注意到的時候,被填滿音符的樂譜早已飛上天空,與散落的葉片一同翩翩飛舞著。猶如在空中踩踏著優美的華爾滋,輕柔的旋轉著。 慌忙起身的月永レオ看見這一幕,就像被擄獲般呆愣在原地,「好美……唔哦!糟糕、Inspiration又……!必須趕快寫下來才行……不、不過樂譜!啊——怎麼辦——」 處於兩難的他煩惱的撓起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巧這時,樓梯那頭的門被人打開了。 「哎呀,國王陛下,在這裡做什麼呢?」金髮的高挑少年——鳴上嵐看見他們隊長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忍不住疑惑地問。 「啊、ナル!來的正好!幫忙救我的樂譜!剛剛正好Inspiration湧現、必須趕快寫下來!現在沒有空去救它們!」 「哎呀呀、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呢,國王陛下……在屋頂上竟然不好好的壓住它們,這些是重要的作品不是嗎?」他噘嘴咕噥著。不過說歸說,他還是伸手幫月永攔截那些即將飄遠的紙張。 「謝啦、最喜歡你了!ナル!」 而月永則是笑容大綻地回應他,且在說完之後立刻趴回地上開始他的創作,顯然就是沒聽見鳴上嵐的話——又或者是壓根不打算聽。 「真是的,又是這個模式嗎?」早已對自家隊長不把話聽進去的壞習慣感到沒轍的鳴上嵐則只能無奈地聳聳肩,抬手繼續幫他們「Knights」的國王陛下撈回那些仍在飛舞的樂譜。 「話說!ナル!你怎麼會來這裡啊?」 當創作告一個階段時,月永將筆擱在一旁,轉頭詢問正在努力與跳躍中的紙張奮鬥的嵐。 「嗯——?稍微等一下喲、姐姐得先、把這頑皮的孩子、捉下來才行呢——嘿、咻——終於拿到了!流了不少汗啊——來,國王陛下,你的樂譜。」 「哦哦!謝謝啊!ナル!幫了大忙啊——」接過從少年那遞來的樂譜,月永一邊細數著張數一邊繼續問道,「唔、所以ナル為什麼會來這裡——等等、不對!這種時候就要用妄想來填補才對啊!就是啊!我真是個笨蛋!」 「哼哼……沒錯、沒錯!運轉吧,運轉吧!我那愚蠢又天才的腦袋!用妄想來填滿那些未知的空隙,然後讓更多的、更多的Inspiration舞動吧!這才是我、赤裸的國王啊!哇哈哈哈哈!」 啊——啊,不行了吶—-- 看著興致高昂的少年嘴上念念有詞的舞動著筆尖,只顧著在自己的世界裡詠唱著只有本人才能理解的話語,鳴上嵐無奈地笑了笑。 看樣子連「只是想來吹吹風而已」也說不出口的樣子呢。 他——不,他們「Knights」就是拿這樣的國王沒辦法。 「嘛、畢竟國王陛下就是這樣的人呢。」他莞爾的自言自語。 「ナル!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嗯?什麼都沒有哦——」 「話說セナ呢!セナ在哪裡?ナル!你有看到セナ嗎!」 「小泉?」月永忽然丟出的問題讓他愣了下,「嗯——不曉得呢?國王陛下有事找小泉——」 ——啊。 話尚未說完,鳴上嵐便發現了端倪所在。 這麼說起來……國王陛下前陣子似乎都是窩在小泉身邊作曲呢…… 回想起先前從某一時段開始,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見到他們「Knights」的三年級學長兩個人待在一塊,他們一個人自顧自地在樂譜上畫記,一個人放任著對方在旁邊,自己則滑著手機或翻閱雜誌——也可能只是其中一人硬是擠到另一人身邊而已——然而卻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那性格惡劣的瀨名泉的身影越來越少見到,導致月永レオ又開始神出鬼沒,出現在學校的地點總是在改變,沒有一個確切的定點。 哎呀、才想說怎麼最近國王陛下越來越難找了,原來是因為泉ちゃん不在的關係啊…… 由於前陣子月永レオ總是在瀨名泉的身邊創作、嚷嚷著藝術,使他們只要想找到月永,先找到瀨名泉在哪裡就行了。偏偏這幾天連瀨名泉的身影都不常出現,找起月永又更加困難——何況這名少年又不把手機帶在身上。 其實他們早已發現瀨名泉與月永レオ之間的曖昧關係了——除了最小的朱櫻司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然而鳴上嵐跟朔間凛月從來沒戳破他們,事實上那兩人究竟有沒有交往,連他們也不曉得。 但是只要稍微仔細一觀察,還是能感覺得出他們之間的曖昧。 不過小泉刻意疏遠國王陛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呢……正常來講,國王陛下待在他的身邊才是最讓他安心的事情吧……嗯——真是複雜呢…… 「嗯?ナル,怎麼了嗎!幹嘛忽然不說話!」 察覺到他的沉默,月永疑惑地大喊了聲,讓他從思緒的泥沼中脫離出來。 「噫呀!」但同時也使他嚇得倒退幾步,「……真是的!國王陛下,怎麼可以用這麼大的音量嚇女孩子呢?人家差點就尖叫了呢!」 「啊哈哈哈哈!ナル果然很噁心啊!最喜歡你了!啊哈哈哈!」 「國王陛下真的很常說這句話呢……」雖然早已聽慣了那開玩笑般的話語,但是他仍是認為月永對著任何人都會說這句「最喜歡你了」的習慣實在不太好。 「要是小泉聽到了的話該怎麼辦呢……唔,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 畢竟要說誰較熟悉月永這個人,也只有瀨名泉了吧?那麼他肯定早已習慣月永レオ對其他人說這句的毛病,且感到不以為意了吧。 否則月永不可能到現在還對他講這句話。 「什麼什麼?ナル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由於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月永並沒有聽見他的呢喃。而正當他打算開口裝傻之時,卻又再次被對方打斷。 「啊——慢著慢著慢著!還是讓我來妄想吧!妄想可是很棒的哦——它可以為陳腐又空虛的世界帶來不同凡響的新奇與奧秘——啊!有幾張樂譜不見了!ナル!有空的話就幫我找找——」 「國王陛下的話鋒每次都轉得這麼突然,人家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呢……」鳴上嵐偷偷地為自己捏了把冷汗,「不過找樂譜什麼的人家可是要拒絕喲——?剛才都已經把看到的都捉回來了呢,少掉的那幾張應該是飛走了吧——?」 「到哪裡去了——?究竟到哪裡去了呢——?」 「真是的!國王陛下總是這樣……再這樣下去人家也要生氣了喲?」鳴上嵐賭氣似地鼓起雙頰。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左顧右盼的幫忙尋找紙張的蹤影,順道收拾著被月永丟在一邊的樂譜,以免同樣的後果又再一次上演。 「……啊!」 正當他眼角瞥見一抹白色影子飛過時,紙張早已隨著風的導向而飄往屋頂邊緣的外側去了,那是即便他伸長手臂也無法觸及的方向。 「嗯?怎麼了怎麼了,ナル?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啊!」 另一邊的月永也在親眼看見了自己的珍貴樂譜飛向無法搆著的方向,因而發出相同的喊聲。「哇啊啊啊啊!我的樂譜——!我的Inspiration——!集聚著所有妄想的結晶描繪而成的偉大名曲——!」 月永レオ直接撲倒在地,看著那充滿著美妙音符的紙張逐漸飄遠,卻無論怎麼伸手都無法觸及。他眼角噙著淚,只得垂下眉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樂譜往底下飛去。 「啊——!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這個笨蛋!雖然是天才但是個笨蛋!啊啊啊啊啊——!」 「冷靜點,國王陛下,只是飛到中庭還來得及去撿……哎呀?那個是……」 鳴上嵐本打算安撫他們的失控國王,眼角餘光卻正巧發現在樂譜飄去的方向,似乎有個人影在那。 「嗯?什麼什麼、ナル!你發現了什麼!啊等等先別說,讓我來妄想吧……!是可以把我那遠走高飛的音符召喚回來的魔法師嗎!還是能倒轉時間的妖精呢——!」 沒有理會在一旁嚷嚷著妄想萬歲的月永,鳴上嵐將手橫在額前,試圖將眼下的人影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個有些熟悉的人影,似乎還戴著眼鏡…… 「好像是那個叫遊君的孩子呢……嗯——叫什麼來著呢?」 「啊?誰啊那傢伙!話說ナル竟然打斷了我的妄想!啊啊啊、旋律又要消失了啊啊啊啊……」 「哎呀,國王陛下不知道嗎?有關那孩子的事情。」 無視月永的哀嚎與怨言,鳴上嵐驚愕地反問。 「啊?不認識啊,見都沒見過!難道我應該知道那個看起來就很普通的眼鏡仔嗎!」 「嗯——認識倒是不至於……不過小泉沒跟國王陛下提過嗎?那個叫遊君的孩子的事。」 「セナ?」或許是聽見瀨名泉的名字,使得月永很明顯的有幾分動搖。他咬起筆蓋開始翻找著記憶之中是否曾聽過瀨名泉提過這名字。然而不管他再怎麼苦思,卻始終沒有頭緒,「……不知道啊,セナ沒有跟我提過這個人!」 哎呀哎呀……果然國王陛下很在意小泉呢…… 看著月永噘嘴苦思的模樣,鳴上嵐也只能垂下眉頭苦笑著。然而這不是他能夠擅自說出去的事情。他認為這種事還是讓當事人來講會比較妥當。 因此,鳴上嵐想出了個折衷的辦法。 「不然……我們請那孩子幫忙保管國王陛下的樂譜,然後再下去找他拿回來,如何?」 有遊木真在的地方,就很有可能…… 「啊、對哦!還有這個方法!謝啦ナル!」沒察覺到鳴上嵐的意圖,月永馬上換了張臉似地大綻笑容,接受了他的提議並向著中庭的方向大聲喊道,「喂——下面的眼鏡仔——!啊啊嗯、對!就是你就是你!別懷疑了!看這裡看這裡——!」 一旁的鳴上嵐看著遊木真在聽見月永的喊聲後慌張的樣子,一邊心裡無奈地嘆了氣。 國王陛下還是那麼高調啊……一定嚇到那孩子了吧?真是的…… 即便這麼想,但他也沒上前阻止的念頭。畢竟目前的情況只剩下這種方式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了——他並沒有對方的手機號碼,月永的手機從一開始就打不通,肯定是又不知丟到哪裡去了吧。 於是他只好任由月永レオ繼續高調下去,順便偷偷地躲到一旁的陰涼處避開太陽的照射。 「有看到那張飄下去的紙嗎——?那是能夠遺留後世、傳承萬年的偉大著作!幫我保管好它——!別讓它掉到噴水池裡了!我現在就下去拿!在那裡等著!」 雖然他這樣大喊著,但對方似乎沒有聽得很清楚的樣子,因此還順便揮動了手臂,試圖以比手畫腳的方式讓遊木看懂他想表達的話。 看見那名戴著眼鏡的少年雙手抓著他的樂譜,呆呆地站在原地,月永就知道溝通成功了,於是他倏地旋起身轉頭跑向通往樓梯的門。 「啊、ナル!幫我把那些樂譜整理一下、然後拿給杏!之後的就交給我來處理、謝啦!最喜歡你了!」 「欸、什……國王陛下、等——」只見月永丟下一臉錯愕的他,磅地一聲便將門板硬生生關上了,「……真是的!就愛差遣人家!」 鳴上嵐哼地噘起嘴巴,不滿的抱怨著。但他還是聽話地幫月永整理好散亂在地的紙張,「算了,反正好像會發生有趣的事情,就不計較了。」 他看著中庭的方向悄悄接近遊木的熟悉人影,忍不住掩住嘴笑了幾聲。 「要交給小杏啊——要不要順便邀請小杏去食堂吃吃甜食好呢——?」 呵呵笑著,金髮的高挑少年帶著些許愉悅的心情離開了屋頂。 ※ 「遊君……遊君——?在哪裡呢、躲到哪裡去了呢——?呼呼呼,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別這麼急著逃走嘛?你這樣哥哥會很傷心的哦——?」灰髮少年用低沉的嗓音發出詭譎的咯咯笑聲,同時輕巧地以鞋跟在廊上踏出規律的喀喀聲響,「不過不管你躲在哪裡,哥哥都有辦法找出你的……呼呼、呼呼呼呼。」 他陶醉地揚著笑,腦中盡是那名硬要將眼鏡蓋在漂亮臉蛋上的少年。 瀨名泉在走廊上探頭探腦地,試圖透過監視網所給予的情報找尋他思思念念的遊木真。只要這監試網持續更新情報,他就絕對找的到遊木的所在地。 「啊啊,剛好前幾天結束了校內打工,可以好好的繼續擴增我的遊君相片集了呢……呼呼呼,啊啊、遊君、遊君……一陣子不見了,你的臉蛋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呢,呼呼呼呼。」 看著方才拍進手機相簿裡的遊木——裡頭的人則露出十分驚恐的神情——瀨名泉掛著陶醉的笑容蹭上手機螢幕,並以不尋常的語氣如此說道。 「果然……只有遊君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呢,呼呼、呼呵呵呵……」不再繼續蹭著螢幕,他唰唰唰地檢視方才新增的相片,一邊散發著詭譎的笑聲一邊碎碎念著,直到他看見一張照片,滑著手機的指尖便停下了動作,表情也頓時僵住。 「……」 那同樣也是他偷拍的相片。只不過裡頭的主角並非那名眼鏡少年,而是一名紮著馬尾的橘髮少年將頭靠在他的肩頭熟睡的模樣。 是前一陣子他尚未開始校內打工時,趁著月永レオ睡著時偷偷拍下的相片。 看到那人的睡臉,瀨名泉便斂下那水藍色的眸,想起自己忽然開始校內打工的原因。 「……啊啊,真令人煩躁……」耙著灰色捲髮,他煩悶地咋舌,將身子往一邊的牆上倚去。顯得有些狼狽。「都是那個笨蛋國王害的……」 抹了把臉,他乾脆靠著牆面滑坐在地,並且雙手抱膝埋進雙臂之間。 在他校內打工的這段期間,他都沒有去Knights的攝影棚露臉過。雖然本來就是有事才會過去,但他這幾天沒去的原因更趨近於「排斥」。 ——明明前陣子他有事沒事就會往那裡跑的。 瀨名泉在心裡咕噥。 都是那個笨蛋國王的關係…… 在「Judgement」——Knights的內部肅清結束後,月永登校的頻率便逐漸的提高——雖然有時還是會消失個幾天——只要是有登校的時候,他都會待在攝影棚裡創作著他的曲子。所以前陣子只要一有空,瀨名泉就會時不時的跑到那兒去。 能見到他們隊長安分的留下而不是忽然失蹤當然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而他特地到攝影棚的原因除了看住月永以免他又隨便搞失蹤或興奮過頭而暴走之外,其實還存在著一點點的私心——就是因為月永在那,他才會到攝影棚去。 一開始他並沒有發現這小小的私心,只認為那是單純想看著月永別讓他亂跑罷了,但是漸漸的,他發覺並非「想看住國王」這麼簡單的理由,在這背後隱含的,其實是「因為國王在那」。 以往就算月永不見了,他只會抱持著「反正笨蛋國王的神出鬼沒早已是常態了,之後再突然出現也不奇怪」的念頭才對,然而最近卻忽然有股不希望對方消失無蹤、甚至想待在對方身邊的想法油然而生。 ……只是錯覺吧? 最後,他甩甩頭、將這股奇妙的想法拋至腦後,認為這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 ——雖是這麼想,但他仍是會下意識地往月永的所在地前去。 不過說也奇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一直待在對方的身邊,可每當他回過神時,卻發現月永都會逕自窩到他身旁,一如既往地歌頌著靈感與妄想、創作著他的曲子。 他因此而感到錯愕,但他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有股莫名的安心感——雖然對方吵吵嚷嚷地還是使他感到煩躁。 至於對方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才這麼做——是有意還是無心、亦或只是單純的心血來潮——他都沒有過問的打算。 也許國王覺得這樣比較容易激發靈感吧——他是這樣想的。畢竟月永的行動總是無法預測,腦子裡究竟在想著什麼也猜不透,即便問了,也會被對方蒙混過去。 況且對方沒有任何表示,那麼就代表這對月永來說無關緊要。 為了避免自己誤會,所以他閉上了嘴、不打算詢問——反正,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吧? 於是,他們之間便漸漸地產生了這樣曖昧模糊的關係。時間久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月永レオ便一定會黏在他旁邊。 在那段期間,他常常思考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而自己究竟又是抱持著什麼心態待在國王的身邊呢?因為自己是他的騎士?因為對方是他的國王? ——只是這樣嗎? 他從未思考過他對月永的感情該如何形容。僅僅只是待在對方身邊就讓他感到安心;因為一些小事發生的鬥嘴也沒那麼的討人厭了;雖然整天嚷嚷著靈感靈感的還是很煩、超——煩人,但隨之帶來的開朗笑容卻反而讓他像是被傳染般的,莫名的笑意也在心底悄悄綻開。 他本來就不討厭月永,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然而,那僅僅只是「不討厭」而已。但是為什麼,那個「不討厭」漸漸的改變、變成了喜—-- ——喜? 喜……歡? 當這兩個不該出現的字浮現於他的腦海時,指尖早已不自覺地觸上手機屏幕,橘髮少年的睡臉便被他偷偷地拍攝下來了。 與此同時,他的腦內警鈴大作。 自己對那個笨蛋國王居然抱持著這種情感,怎麼說也太不合理了吧?何況是跟自己同性的他?再者,他所有的「愛」不是全部都投注在遊君身上了嗎? 不可能的吧——? 從那時起,他便不再去攝影棚了。除了平常的模特兒工作,他還開始接起校內的打工,企圖讓自己混亂的腦袋及思緒冷靜下來。 一直到現在。 「——還是搞不懂啊……啊……超——煩人的,不過就是個笨蛋國王,居然害我這麼狼狽——」煩惱了半晌,瀨名泉無力地吁了口氣,「好險這陣子都沒有辦演唱會……沒遇到鳴君他們也是萬幸,否則肯定會被丟一堆問題……哈啊……想到就覺得超——煩的……嗯?」 就在他自顧自地咕噥時,自手機那端傳來的通知聲響忽地響起,使他立刻將那一肚子的抱怨拋於腦後,抬眼緊盯著螢幕上的訊息。 那是監視網的情報更新的通知聲。 「啊啊,也對呢……現在最重要的可是遊君呢……」看著監視網所給予的最新情報,讓瀨名泉重新想起了現在的他首要做的事。 「遊君……遊君……我最寶貝的遊君……!」 再一次地勾起詭異的笑靨,灰髮少年站起了身,朝著手機上顯示的地點——中庭的方向邁開腳步。「不會讓你逃走的哦……!」 不用多久,瀨名泉便抵達了距離噴水池前有些遙遠的廊子。仔細一瞧,果然如期地發現那名他心心念念的遊木真在那。 「呼呼呼、找到你了——遊、君。」 暗自竊笑著,瀨名泉藏身至一邊的柱子後頭,並悄悄地掏出手機,將相機焦距拉近至足以拍攝到遊木真的距離,接著迅速地按下快門鍵。 心想著要趁遊木尚未發現他之前趕緊增加他的收藏庫存,瀨名泉點著快門的手指從未停過。不管對方現在掛著的是忐忑不安的神情、亦或是煩惱的模樣,他都想全部收納進他珍藏的相簿裡,一張都不允許漏掉。 「呼呼、呵呵呵呵……又多了不少照片呢……呵呵呵呵……啊啊,遊君、遊君……!」以指尖不斷撫摸著屏幕上的人,瀨名泉沉醉地發出詭異的笑聲。「啊啊,不過這個距離果然還是有點遠呢……再接近一點好了……」 在心底悄悄地希望對方別發現他——畢竟遊木總是在見到他時便立刻逃跑——瀨名泉躡著腳步往距離遊木真較近的矮叢躲藏起來,然後再次拿起手機準備拍攝。 ——若不是在發現對方手裡拿著什麼,他鐵定會一股腦地持續他的偷拍行徑。 「遊君手上的樂譜……該不會是……」 「喂——眼鏡仔——!抱歉抱歉、讓你在這裡等這麼久!剛才有可愛的妖精仙子跟森林矮人在誘惑我!為了刻下充滿芬多精的旋律所以花了點時間!啊哈哈哈哈!」 ……! 乍聽見那熟悉的笑聲及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奇怪發言,瀨名泉內心一驚。這下可以確定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了——但怎麼會發生這麼不合理的巧合啊! 更何況,為什麼國王會跟遊君扯上關係? 一反方才陶醉的神情,瀨名泉垮下臉、露出一副麻煩的表情。他將身子縮在矮叢後頭,打算偷偷地查清真相——雖說他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只要是跟遊木有關的事情,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留在這個有可能被月永發現的地方。 「話說『眼鏡仔』是什麼意思啊?就算不知道遊君的名字也不該用眼鏡來概括遊君的一切啊,那個笨蛋國王!更何況那種東西只會遮住遊君漂亮的臉,是該消滅的東西才對!」 即便如此,他還是對於方才月永對遊木的稱呼感到不滿,因而細聲碎念道。 「嗯?啊——不不、不會。」遊木下意識地耙梳他金茶色的髮,「對了、你的樂譜在這!」 「哦哦——!謝啦、眼鏡仔!要是這個不見了的話就麻煩了吶!」 接過紙張的月永完全沒注意到遊木在聽見「眼鏡仔」之後露出乾笑,只是一味地抱緊他珍貴的樂譜,「這可是重要的旋律哦!是透過跳脫無聊現實、為了到達遙遠的地平線而產生的妄想所細細琢磨成的、瑰麗的寶物啊!哇哈哈哈!」 啊啊……開始了…… 聽著月永一如往常地用只有他才聽得懂的話語讚頌著,瀨名泉便不禁頭痛地抹了把臉。「不要對我的遊君灌輸些奇怪的東西啊,這個笨蛋國王……」 「誒?呃……嗯……」由於橘髮少年的話實在太無法理解,以至於遊木只能困窘地搔搔臉頰,不曉得該如何回應,「話說回來,那個……你是——」 「啊——對了對了,說起來你是誰啊!」 「唔欸?!」 「而且你好像跟セナ很熟的樣子!眼鏡仔你是セナ的誰啊!」 趁著遊木被自己打斷的話嚇到,月永レオ繼續追問道。 而躲在一邊的瀨名泉在聽見自己的名字出現時,頓時心虛地顫了顫肩頭。 國王那傢伙……打算跟遊君說什麼啊……! 將想現身把月永拎走的衝動抑制住,瀨名泉極力地控制著脾氣,並在內心裡不斷提醒自己現在還不能被發現。 ——要是現在被發現了,可就不是一句超煩人可以解決的事了。 「セナ是指……泉さん……嗎?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泉さん的誰!才不是!是那個人每次都擅自過來的!可以的話我並不想遇到他……!」 聽到這的瀨名泉覺得有一點小小的受傷——只有一點點。 「嗯?是這樣嗎?可是感覺你跟セナ好像感情蠻好的——」 「沒有!沒有的事!我跟泉さん才沒有感情好!倒不如說我希望那個人可以別再接近了……現在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冒出來……」遊木明顯地表現出慌張的模樣,甚至疑心疑鬼地左右張望,深怕會在這附近看到他的身影。 「……?所以你剛剛有遇到セナ嗎!」 聽聞,月永倏地會意過來,並猛然抓住他的雙肩問道。 此時的瀨名泉萬分冀望著遊木可以搖頭否認,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 「欸?啊……是有遇到沒錯……」 「哪裡哪裡?眼鏡仔快告訴我、セナ他在哪裡!不管我這天才怎麼妄想怎麼妄想都找不到他啊!」 「欸、什麼……等、等等,啊啊、先停一下——等……別再搖了——」 「……啊啊,超——煩人……真是的,可以別纏著我的遊君不放嗎,笨蛋國王?」 實在是受不了月永繼續糾纏著遊木不放,瀨名泉總算耐不住性子,自矮叢後面站起了身,「一直問一直問的……我的遊君可不是讓你拿來亂搖的哦?」 「噫——!泉、泉さん?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該、該不會又在偷拍……!」 儘管瀨名泉的出現幫忙阻止了不斷搖晃他的月永,但只要一看見對方,遊木仍是感到全身雞皮疙瘩的大抽口氣。 「呼呼呼……啊啊、不愧是遊君呢……連哥哥在想什麼都知道,果然我們兩個是心靈相通的呢……呼呼呼呼……」 「嗯?セナ?是セナ嗎!」橘髮少年瞪大著翠綠的眸直盯著他看,但又感到一絲疑惑的皺了皺眉,「……可是我沒看過這麼噁心的セナ啊?啊!難不成你是裝成セナ的宇宙人?是宇宙人對吧!嗚啾——!」 「『這麼噁心』是什麼意思啊,笨蛋國王?話說可以別抓著『我的』遊君不放嗎?雖說遊君害怕的表情我也想拍下來就是了。」 無視對方那自稱是宇宙人的打招呼方式,瀨名泉停止竊笑,並雙手環起胸,板著臉孔不滿道。 只要見到瀨名泉朝著自己逐漸接近,眼鏡少年便會「噫!」的一聲,一臉慌張地想掙脫那仍抓著雙肩的手。然而月永卻一臉疑惑的噘起嘴,直盯著瀨名泉看。 「……幹嘛啊,國王?一直盯著看……話說快把我的遊君還我行不行?」對方遲遲不肯轉移視線讓他感覺怪彆扭的,使得他不由得停下腳步,蹙著眉頭直問道。 「嗯——吶吶、セナ,這個眼鏡仔是誰啊!セナ看起來好像很中意他,可是感覺他很怕你的樣子!嗯——搞不清楚了耶——?」一下瞧著遊木、一下望著瀨名,月永レオ想不通的噘嘴歪頭。 「嗚嗚……何止中意,泉さん那簡直是瘋狂的程度了……」遊木真眼角含淚,極力地想離開這個地方。 「啊?遊君可是我最——寶貝、最——心愛的弟弟喲?所以國王快點把遊君還給我好嗎?然後趕快到隨便一個地方去寫你的曲子——」 「嗯嗯?意思是セナ愛著眼鏡仔嗎!是這個意思嗎!」 「噫!那樣的愛我可不要啊啊啊……」 「沒有錯、沒有錯。呼呼呼、我對遊君的愛啊……可是相當深沉的呢——」 見著瀨名泉一臉陶醉地笑著,雙頰甚至染上淡淡紅暈,遊木真只感到頭皮發麻,恨不得乾脆躲到月永身後。 「嗯——?這樣的話!セナ!」月永レオ揪起遊木的雙肩,硬是將對方抓到自己身旁,並一手指著自己,「我跟眼鏡仔,你愛誰比較多!」 「什、」 在一陣猛然的嗆咳之後,瀨名泉動搖地露出慌張的神情。他從未想過會從月永口中聽到這樣的問句。 ——何況還是在他尚未整理好思緒的時候。 一旁的遊木則是難以置信的愣住,一方面是初次見到瀨名泉如此動搖的表情,一方面是對月永的問題感到驚愕——不過可以的話,他很想說自己不需要瀨名泉的愛。且強烈希望能趕快離開這裡。 而面對月永的質問,瀨名泉是確確實實地亂了分寸。要是以往的他肯定是會馬上回答「這是什麼問題?當然是遊君。」然而,現在的他並不如以往的篤定。因為他很明顯的動搖了。 ……是啊,若是將國王跟遊君放在天秤上,究竟誰的分量占得重呢? 「這種問題……不是理所當然的是遊君嗎?我對遊君的愛可是一心一意——」 「セナ說謊!セナ在說謊的時候都會刻意轉移目光!」霍地打斷他的話,橘髮少年咧著嘴逼問著,「誠實的回答我,セナ!」 「……唔。」 被逼退的瀨名泉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沒想到平時只會裝傻到底的國王竟然會這麼強硬的逼問他,這教他該如何回答? 月永將雙眸瞪得圓大,直盯著他看。一副除非他回答否則不會放棄的樣子,使他感覺心底發癢。想從那視線逃開,那雙翠綠的眸卻彷彿有股奇妙的吸引力,讓他無法逃離對方的視線。 一邊的遊木真則是抿著唇不說話。在方才見到瀨名泉動搖後的反應、再回憶起月永的問句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般,先是驚愕地瞪大雙眸,再轉而變成尷尬的神情。 ——老實說,現在最想離開的無非就是他了。從頭到尾他都是最無關的人,然而卻莫名奇妙被夾在這兩人之間,實在感覺很不自在。偏偏月永又硬是抓著他不放,實在讓他覺得既困窘又無奈。 況且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是泉さん被公開處刑吧……? 遊木真雖然害怕著對方,但現下的情形也使他不由得替對方感到擔憂。 另一邊的瀨名泉則持續在內心裡掙扎著。他明白事情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可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自己這麼簡單的認輸。 於是在掙扎過後,他彆扭地倒豎起眉頭,用力環抱著胸前,「……這種問題的答案……」 瀨名泉深深吸口氣,企圖緩和那不斷在耳邊吵鬧的心跳聲。然而卻無法消退那漸漸衝上的熱度。 最後,他像是無視所有擾亂思緒的因素,豁出去地開口—-- 「最清楚的人,不就是國王你嗎——?」 他試圖保持著平時的語氣如此說著,縱使他知道現在的他肯定是雙頰透紅的狀態。 然而他的話似乎太具有衝擊性,導致眼前的兩人都因此而傻愣住。見狀,他感到羞恥地撇開自己的視線。 「……欸?」 腦袋一瞬間空白的月永レオ好不容易找回言語能力,卻只能發出疑惑又驚訝的單音。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鬆開了抓著遊木的手。 就、就是現在……! 感覺到禁錮著雙肩的力道逐漸放鬆,遊木立即回過了神,趁著瀨名泉還未發現、以及月永レオ尚未會意過來,他悄悄地從少年的雙臂間鑽出,再朝著二年級教室的方向直線衝去。 「啊、遊君……!」 「セナ!」 原本想喊住遊木的瀨名泉被月永的聲音嚇得止步。他眼睜睜地看著月永レオ朝著自己步步逼近,將那逐漸跑遠的身影遮蓋住。 「セナ!剛才那回答是什麼意思!我才是最清楚的人……難不成セナ跟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什……啊啊、真是的!別靠得這麼近啊,笨蛋國王!超——煩人!」瀨名泉蹙起眉頭後退幾步。方才衝上的熱度還在持續燃燒著,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近距離面對他們的國王,說什麼他都不要。 不過他立即回想起剛剛聽見他那羞恥回答的人,除了月永以外還有一人。 「話說回來,你居然讓我在遊君的面前講出這麼羞恥的話——真的是——」瀨名泉呲牙裂嘴地捏住月永的雙頰並向外用力拉扯。 「好痛痛痛痛!セナ!別捏的那麼用力——」 「要是讓遊君有什麼奇怪的誤會該怎麼辦!給我負起責任啊、你這個笨蛋國王!超——級笨蛋國王!」瀨名泉持續抱怨著,直到滿意才放開對方紅腫的臉頰。 然而方才的羞恥所產生的不滿卻仍是存在。瀨名泉煩悶地將雙手環在胸前繼續抱怨,「再說,你不是最討厭枯燥乏味的現實嗎?既然想知道的話就用妄想來補足不就好了?比起直接告訴你答案,這樣的方式不是你最喜歡的嗎,國王?」 「我想知道セナ真正的想法啊!當然我也知道妄想是最棒的!是能夠到達遙遠宇宙的美妙!是可以打破現實、從中挖掘到晶瑩又純粹的寶石!」月永レオ雙手叉著腰,大聲嚷嚷道,「但是,只透過妄想來自我滿足是不夠的!我想聽見セナ親口說出的答案!即使粉碎虛無的幻影也無所謂!唯獨セナ的想法是不能夠單靠妄想來滿足的!」 「只是透過妄想是沒辦法了解真正的セナ!即使是天才卻又愚蠢的我也無法從妄想裡知道答案的,因為這是只有セナ才知道的答案!」 「……」 這番話一落下,瀨名泉便怔怔地瞪大了雙眸。 雖然月永的話仍是令人難以理解,但是他能夠聽出其中藏了多少心思——例如對方是經過無數次的妄想來猜測他的真實想法,然而這卻只能被稱作是「妄想」,而非現實。即便在對方的妄想裡他做出的回答是什麼,都只是虛假的。 所以才會用這麼強硬的態度來逼問嗎…… 瀨名泉頓時覺得以整理思緒為藉口、實則逃避的他簡直遜斃了。 似是被打敗地吁了口氣,他紅著一張臉煩躁地咋舌,並抬手撓了撓頭,「突然丟出這麼奇怪的問題,好歹也想想後果吧,笨蛋國王?」 「……就跟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一樣,我也同樣想知道你的想法啊……」以細小的聲音碎碎念著,他彆扭地飄著視線,「在不知道對方想法的情況下面對那種問題,這教人該怎麼回答啊……」 將話講畢,瀨名泉相信自己的臉肯定燃燒著不淺的紅。也因這羞恥的話語令他完全不敢低頭看月永的反應了。雖然刻意的將聲音壓到最低,但在近距離的情況下,對方是絕對聽得見的。 「我的想法?我一直都最愛セナ了不是嗎!」 彷彿不知道瀨名泉害臊的原因,月永倒是自然而然的說出這令人害羞的話。 「……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啊,笨蛋國王?」雖然心裡知道那只是月永最常使用的口頭禪,但他卻還是因此而感覺心臟漏跳一拍。 「嗯?所以不是說最愛セナ了嗎!」 「不對吧?那只是國王你的口頭禪不是嗎?」朝對方的眉心彈了個指頭,瀨名泉單手叉於腰間,「在舞台上最常講的口頭禪,別以為我不知道哦?」 「嗯——?但是對ナル他們都只是『最喜歡』而已啊!還是說セナ想要我用行動來表示?」 「哈?不對吧、我可沒這麼說——」 「セナ。」難得月永不是揚著平時天真的笑容,而是認真地直視著他。 當看見那不同於以往的認真笑容,瀨名泉忽地忘記反駁,聲音就像哽在喉間般吐不出去。乍見他愣著,月永レ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綻開大大的笑容,一把將瀨名泉拉入自己的懷抱,「セナ,我啊,最愛你了哦!」 低語的同時,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偷親了對方一口。 「——」月永突如其來的示愛及那貼上嘴唇的觸感使瀨名泉的腦袋轟地炸成一片空白,除了理解到月永親了自己一事之外再無其他。 「セナ呢?セナ的回答是什麼?」沒有放開環抱著對方的雙手、反而加大了力道,月永輕輕地在他耳邊低聲地問。 環繞在耳畔的低語讓瀨名泉猛地回過神。他緊咬著牙,在內心裡對著月永咆哮無數次之後,才不甘情願地伸手扯住對方的衣服,將頭埋進月永的肩窩。 「——你這個——笨蛋國王——!」 不敢抬頭讓對方看見自己現在的臉有多紅,他繼續說—-- 「不是說了,最清楚的人只有你嗎!」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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