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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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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最原,你認為天堂跟地獄是真實存在的嗎?
曾經,當他正笨拙地和繃帶相互纏鬥時,被他抓過手處理傷口的那個人卻彷彿沒有感受到消毒水給予的刺痛,反而一派悠閒的向他這麼問。 他不曉得對方為什麼挑在那時候提出這種問題使人摸不著頭緒。最原皺皺眉心、歪歪頭,將他的疑惑表露無遺,沒有任何一絲隱藏。 即便如此,他還是迎合了那道問題,認真的思索解答。 ——認不認為什麼的……很難做出絕對的選擇啊,畢竟那些都是死亡之後才能確認真偽的存在。 撓撓臉頰,他抓過塗好藥膏的手,準備幫對方受傷的部位纏上繃帶。 ——不過……如果硬要說的話,或許……對我來說,這裡就和地獄沒兩樣吧? 歛下金灰色的眼瞳,他苦澀的勾勾唇角。纏捲傷處的繃帶彷彿反映著他的思緒,一圈圈、一圈圈,困在了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 ——……哼——? 記憶裡的少年聽著他的話,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淺紫的眼細細瞇起,詭譎得令人毛骨悚然。但這帶有詭異氣息的神情僅僅閃逝一瞬,隨即又換回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呢嘻嘻!那這樣的話,對小最原來說外面的世界就等於是天堂了吶? ——這……應該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反轉解釋的吧? ——是嗎?我還以為套用小最原的說法的話,只要能離開這個「地獄」,不管哪裡都是天堂了呢。 ——嗯……稍微不太正確,不過……是啊,至少外面的世界可沒有比這裡殘酷啊。 語畢,他看著有些鬆散的繃帶皺了皺眉頭,不曉得哪裡繞錯了而往回解開重纏。 ——王馬君呢?王馬君又是怎麼想的? 也許是當作打發時間,他又挑起同樣的話題,以避免氣氛凝結。 ——嗯——?什麼什麼?小最原居然會問一個騙子的想法,還真是稀奇吶! 低頭凝視著他笨拙的包紮手法,王馬輕笑了一聲。 ——對我來說天堂什麼的、地獄什麼的究竟存不存在一點都不重要啊。只要不無聊的話,就哪裡都是「樂園」唷。 ——樂園……嗎? 完成了包紮,他才總算鬆了口氣。 ——很有王馬君作風的回答呢。 ——呢嘻嘻!小最原倒是毫不懷疑的就相信了吶,完——全不質疑我有沒有在說謊呢! 收回手的王馬看著他包紮的成果,很是滿足的漾起那抹調皮的笑靨。 ——像這樣把我的話照單全收的傻蛋,也就只有小最原一個了吧——?還真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無聊吶。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啊…… ——呢嘻嘻,這就要看小最原是怎麼想的囉ーー 疲憊的從沙發上坐起,他抬手抹了抹已然鐵青且被汗浸濕的臉。 曾幾何時遺忘掉的回憶碎片被他重新拾起,他聆聽著那言猶在耳的對話聲,內心的苦悶與苦澀得不到排解。 「王馬君……」 回想起在才囚學園、在那場胡鬧般的自殺殘殺中所發生的一切,尚未走出夢魘的他,難得地看見不同於以往的、平淡的夢。 即使如此,這平淡的夢所帶給他的,絕不可能是如同其所擁有的安寧。 他曾說過,將他們囚困住、強迫他們自相殘殺的世界,簡直堪比地獄。 ——然而,沒有他存在的自由外界,又怎麼能稱為天堂? 吶,王馬君。 你現在,還在樂園裡嗎?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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