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照顧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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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啊,伏黑?」 在虎杖悠仁的宿舍房間,享用完對方準備的晚餐、一起清洗完餐具,伏黑惠有些慵懶地倚靠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橫躺的手機螢幕。明顯傳出的影片聲音引起了虎杖悠仁的注意,緩緩地湊向伏黑惠的身旁,一探究竟。 早在開始交往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伏黑惠平時除了閱讀小說以外,另一個休閒活動就是觀看飼養小動物的影片。所以這一次,估計又是發現了什麼療癒的小動物影片吧——這麼想著,虎杖悠仁的神情卻在看見螢幕上的畫面時僵住了半晌。 「誒、」 非常難得地,映在手機螢幕上的,是一名女藝人在照顧小老虎的影片。 影片中的女性試圖與幼小的老虎拉近距離、與其進行些親暱的互動;影片中的小老虎也在女性的誘導之下做出許多撒嬌般的行為,惹得影片中傳出不少備感治癒的驚嘆聲。 彷彿也是同樣深受俘虜的其中一人,伏黑惠就像著了魔一般看得十分入迷,特別是在看見幼虎撒嬌時的模樣,那眼底浮出的柔軟是虎杖悠仁鮮少能見到的情感表現。 驚覺不妙的虎杖悠仁臉色驟變,腦內的警報宏亮響起。 「那個……伏、伏黑同學……?」 「幹嘛?」 虎杖悠仁試圖讓對方將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儘管伏黑惠沒有無視、也確實地回應了他,但那翠綠的目光卻未曾從那短短的影片中離開,甚至繼續重播著那令他感到危機的療癒影片。 ……至少,伏黑惠還是願意分神回應他,而不是完全將他晾在一旁。 就像是不太服氣一般,虎杖悠仁噘起嘴將整顆頭靠在伏黑惠的肩上,輕輕地搖晃對方,「伏黑同學——?你在看什麼呢——?」 「跟平常一樣不是嗎?」 「看起來完全不一樣啊——」 他悶悶地說道,語氣裡明顯參雜著酸澀的氣息,絲毫沒有想藏住自己心理不平衡的事實。 「……」 似乎是他表現得太過明顯,直至方才都還是直盯著手機螢幕的伏黑惠總算察覺到他的異樣,這才緩緩抬起眼,淡然地轉向虎杖悠仁的方向。 「怎麼,吃醋?」 「……不是,也沒有……」 不願承認自己與影片中的小老虎爭風吃醋,虎杖悠仁的口吻頓時扭捏了些。畢竟因為一隻幼小的動物影片而吃醋這種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這個,」 只不過,就在他還含糊著該如何解釋之前,伏黑惠淡漠的聲音便打斷了他的遲疑。 「……看上去跟你很像。我覺得。」 「呃?」 也許是聽見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使得虎杖悠仁的思考停頓了半晌。他從未想過對方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回答他。相反地,這意外的回應反而讓他發出困惑的聲音。 見他一副愕然的樣子,伏黑惠不以為意地將手機螢幕拿到他的面前,將影片的時間軸拉到最一開始的地方。 「你看。」 起初,是女藝人嘗試以老虎親子間呼喚彼此的方式,讓幼虎主動親近自己。 「每次叫你的時候,你也總是動不動就黏上來不是嗎?虎杖。」 翠綠色的雙眸直勾勾地,從手機螢幕後頭直盯著他看。 確實,每當伏黑惠呼喚他時,虎杖悠仁都會特別親暱地湊到他身旁,甚至無意識地蹭著對方的臉頰。 接著,影片中的女性抱起幼小的老虎,將其像鐘擺一樣左右晃動。而幼虎也像是享受其中一般,任由自己被人抱著、任意搖擺。 「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你從來不會拒絕,也絕不還手,還像個蠢蛋一樣癡癡傻笑。」 纖細的指尖捏起他的臉頰,而他的確沒有抗拒,任憑伏黑惠又戳又捏,又是輕輕拍打他的臉龐。 回想起來,不論伏黑惠為表不滿或掩飾害臊時作出什麼暴力行為,虎杖悠仁從來沒有抱怨或反抗過。 「——然後,」 「……!」 伏黑惠悄悄地移動起身子,輕巧地跨坐到虎杖悠仁身上。 影片中的女藝人所做出的最後舉動,是為幼虎沖泡牛奶,而小老虎直盯著那手中的熱牛奶,等不及地直發出叫喊聲。 「在面對飢渴的時候,你也同樣耐不住性子,只想趕快吃乾抹淨,不是嗎?」 執起虎杖悠仁的掌心按上自己的腹部,翡翠般的目光筆直地與他相互對視。 就像是在考驗他的忍耐一樣,伏黑惠傾倒著腦袋,讓白皙的肩頸從尺寸較大的領口露出、使其清楚地倒映在他的眼底。 明明知道,這些一舉一動都在挑戰著他的底線。 「唔咕……!」 雙頰發燙的虎杖悠仁嚥了口唾液,極力抑制著那直直湧上的衝動。 他原以為,對方只是像平常一樣,被可愛的寵物影片所吸引、被治癒的幼小動物洗滌疲勞的身心靈。卻沒有想到,在看著這部照顧小老虎的影片時,伏黑惠的腦海裡想的全都是他的事情。 老實說,他的內心相當的五味雜陳。 ——既然想的都是他,那為什麼還要看那種影片呢? 虎杖悠仁皺著一張臉,不知道應該為了伏黑惠想著他的事情而開心,還是該為了對方因此而沉浸在那部影片中而沮喪。 「如何?跟你很像對吧?」 絲毫不理會他的情緒被自己的行為牽動,伏黑惠從方才有些誘人的模樣恢復成以往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將手機從虎杖悠仁的面前移開轉向自己,再度滑動著時間軸看起影片的內容。 「就連在哪裡都能睡著這一點,也跟你很像。」 「伏黑同學……」 不曉得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他聽的,翠綠色的眼裡稍微浮出了一點笑意。 見狀,虎杖悠仁那複雜的心情又更是加深了一些。愁眉苦臉地喚了聲,恍如失寵的大型犬一般,試圖讓對方看向自己。 「怎麼,還在吃醋?」 「也沒有,就是……嗯——」 無法好好地將心情化為言語,虎杖悠仁苦惱地低鳴了聲,最後還是乾脆將對方攬入懷中,自己則埋入那白皙的肩窩,撒嬌般地蹭著腦袋。 「總覺得伏黑越來越犯規了……」 「真搞不懂你所說的『犯規』到底是什麼意思。」 伏黑惠無奈地嘆了口氣,用下顎敲了下他的肩膀。看虎杖悠仁還是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他決定放下手機,慵懶地抬手拍拍那顆腦袋。 環著腰間的雙手因為他這一舉動而收緊了些,使得兩人緊密貼著彼此。雖然這讓伏黑惠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但他也不希望對方因此而鬆手,就這樣任由虎杖悠仁擁著他。 伏黑惠再度吐出嘆息。 「……真要說的話,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就是了。」 「嗯誒?」 他慵懶地將雙手垂掛上對方厚實的肩膀,阻止虎杖悠仁因為疑惑而打算鬆手的舉動。 「畢竟你跟我可不是親子,也不是任何人叫你都會親暱的貼上去。」 「那小傢伙跟你不一樣,因為對象是『我』,你才會都不反抗,也不還手。」 「……更何況,在吃乾抹淨之後,你也不會把我晾在一旁。」 「所以只是『很像』,但不是『一樣』。明白嗎?」 語氣淡然地說完,伏黑惠將頭往對方的腦袋倚靠,儘管沒有像虎杖悠仁一樣蹭著腦袋,但明顯就是在回應他方才的撒嬌。 「……伏黑果然很犯規。」 「就說了你的犯規到底是什麼基準?」 他毫不留情地用拳頭敲了下那顆硬腦袋。 沉寂了約莫半晌,虎杖悠仁深深地吸了口氣,再重重地吐出,溫熱的呼息拂過伏黑惠的肌膚,使得他感到有些撓養。 「嗯——全部聽下來,只感覺到伏黑真的很喜歡我而已。」 「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了。」 「是沒錯啦——」 任由對方依舊有些彆扭的支吾著話語,伏黑惠安心地「哼」了一聲,乾脆地將整顆腦袋傾倒在他的肩上,慵懶地將身體的力量倚靠在他身上。虎杖悠仁也像是明白他的意圖般,配合地將往後仰靠著床邊,讓伏黑惠能夠放心地倚靠著他。 他知道那是伏黑惠在撒嬌的表現,而他也知道這是虎杖悠仁讓他撒嬌的行為。 ——這隻大老虎究竟該如何照顧,果然,還是只有他最清楚。 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螢幕被虎杖悠仁悄悄關上,伏黑惠閉上眼這麼想著。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