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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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下,話說回來——今天不是情人節嗎!」
當咒靈的身軀被自己飽含咒力的拳頭揍飛、嵌入柱中,旋即因支柱的斷裂,導致天花板跟著掉下,飛揚的塵埃與詛咒消散的紫煙一同飛揚於廢墟的樓層之間,虎杖悠仁就像靈光一閃般,後知後覺地說出了與場合完全不符的話。 「……你啊……」 在一旁配合著式神的行動、給予咒靈致命傷害的伏黑惠垮下冷靜的表情,一臉無奈地望向他,「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雖然對方有時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出不符場面的話也不是第一次,但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狀況,就算不足為奇了,伏黑惠還是感到不少無奈。 「唔,因為正好想到嘛!」 接收到那冰冷的視線,虎杖悠仁有些慌亂地抓撓著腦袋。「啊、所以今天的任務才會這麼多啊!」 「早就該察覺到了吧,笨蛋。」 大大地嘆了口氣,伏黑惠一邊確認著周圍沒有詛咒的氣息,接著與他的對話。 「呃,至於到罵笨蛋的地步?」 「就算現在不是,其他時候也會是。」 「伏黑還是一樣嘴上不饒人耶……明明我們都交往了……」 「少在那轉移話題,信不信我待會揍你。」 「唔哇好恐怖——」 說是那麼說,虎杖悠仁的反應完全和五條悟鬧騰的時候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參雜害怕的情緒在裡頭。 實際上,他們雙方都明白,那些都只是隨口說說的話而已。如果伏黑惠真的有動手的意願,他根本連說都不會說、直接動用暴力了。 ——不過,對方那麼直白地把兩人的感情關係毫無隱藏地曝曬出來,還是有讓他勾起想揍人的念頭,只是還不至於到動手的程度而已。 假如他們的同級生——釘崎野薔薇也在場的話,或許他就會揍了……不對,搞不好對方會先他一步執行暴力,甚至還會嚷嚷著「秀恩愛也給我適可而止!」之類的抱怨。 腦中的揣摩實在太過於真實,伏黑惠不禁慶幸對方是和禪院真希一起行動,不然這份疲勞估計會是兩倍的程度。明明他只是跟平時一樣,執行任務、祓除詛咒而已。 「……這種屬於青少年的節日,更容易積攢詛咒,所以對咒術師來說根本沒差。」 「誒——……伏黑說的話也太像老人家了吧,我們也是青少年喔?青春是少不了的吧!對吧!」 跑向他的身後左探右探,虎杖悠仁用著撒嬌般的語氣不停煩擾。 「吶,伏黑,吶……吶——」 原本打算全部無視的伏黑惠堅持了數秒,最後還是拗不住地重重嘆息,一手扳開對方湊近的臉龐。 「啊——煩死了!你到底想怎樣!」 「啊、是!我想要伏黑的巧克力!」 「煩人!才沒有那種東西!」 「誒——!怎麼這樣——!」 失落地高聲哀號,在伏黑惠身後的虎杖悠仁就像是要表現出他的失落程度一樣,將雙手掛在他的肩上,軟下雙膝、任由自己的重量將伏黑惠往後拉扯。 由於這個舉動過於猝不及防,伏黑惠只能反射性地拉住虎杖悠仁的雙手,勉勉強強穩住身子,以避免被拖下水而向後跌倒。 彷彿孩童的任性舉動讓他重重咂嘴,煩悶的心情毫無隱藏地展現在臉上,翠綠色的眼底充斥著戾氣,好似利刃般狠狠瞪著身後的他。 「你這……!」 「伏黑沒有要給我巧克力嗎?難得的情人節喔?一年只有一次的二月十四日喔?真的不打算給我巧克力嗎……?」 然而要對付渾身肌肉的虎杖悠仁,以伏黑惠的力量,要抗衡還是稍顯不足。即使他使勁了全力防止自己向後倒,主導權依舊掌握在對方手上。在力氣較勁上的不甘讓伏黑惠忍不住咬牙切齒。 「這個……特級肌肉笨蛋……」 在執行任務的期間還得迎合心儀之人的任性,簡直就跟應對五條悟一樣令人心累,只不過這兩者之間最大的差別,是即便兩人都是任性又不講理,他還是比較願意倒向虎杖悠仁那一邊。 「虎杖你這傢伙……我知道了啦!我給就是了快放手!」 「咦!」 就在他總算妥協的低吼,虎杖悠仁又驚又喜地高呼一聲,向後下墜的力量也頓時穩住,「伏黑要給我巧克力?真的?」 「對啦!快點放開我!」 「好耶——!伏黑要給我巧克力啦——!」 此時的虎杖悠仁彷彿只聽得見伏黑惠答應的話語,他改撲上伏黑惠的後背,掛在肩上的雙手環抱住對方的頸子。方才一直促使他向後傾倒的身子輕快地蹬地跳躍,即便伏黑惠沒有轉頭,也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歡喜。 他深感無奈地吐出嘆息。雖然沒有如他所願地解開那雙手的禁錮,不過既然從拉扯變成了擁抱,他倒是沒有什麼怨言。 畢竟他對虎杖悠仁吐露的情感是貨真價實的,對於這種親密互動,不可能不願意接受吧。反倒是對於他答應了對方一事讓虎杖悠仁那麼高興與雀躍,他感到相當意外。 「……就那麼想要巧克力?」 「因為很難得啊——情人節什麼的。之前都沒怎麼收到過!」 「……明明我們都……已經在交往了?」 「嗯?嗯!當然啊。不如說,那不是更棒嗎!」 虎杖悠仁止住跳躍的舉動,將腦袋靠上伏黑的肩頭,淺茶色的雙眸直勾勾地對上他的目光,眼神裡閃爍著光點。 「——因為伏黑給我的巧克力,肯定是『本命』的嘛!」 「……!」 向著他的笑靨燦爛無比,在那種神情下說出那樣的話,光是聽著就讓伏黑惠感覺到熱意的竄升。為了極力保持鎮定,他試圖不讓情感表現於臉上,但是竄上的溫度卻不受他控制,彷彿要燒紅他的臉龐一般,灼熱不已。 「啊,當然我給伏黑的巧克力也絕對是本命喔!」 完全沒發現他的臉早已紅到耳根子也紅透的反應,虎杖悠仁補上一句,再度直擊他的心臟。 「嘖……知道了知道了……等會解決完任務就去買行了吧?」 「唔?不是偷偷準備好,然後給我一個驚喜嗎?」 「太麻煩了我絕對不幹。還得猜你的喜好。」 伏黑惠淡淡地說。 有的時候,他偶爾會從虎杖悠仁口中聽見那樣不切實際的話。明明那些漫畫或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形,對方卻經常想實現看看。像這樣意外有著浪漫的一面,他並不討厭。 「直接一起去買是最快的方法,還不用擔心對象不喜歡。」 「是這樣沒錯啦……」 雖然同意他的話,虎杖悠仁卻還是有些不滿足地噘起嘴,似乎很喜歡驚喜的套路。見狀,伏黑惠只是接下去繼續說。 「……而且,」 「嗯?」 他抿了抿唇,刻意移開視線,不讓對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還能當作臨時的約會,不是嗎。」 「伏黑……!」 聽見那又驚又喜的呼喚,就算他不轉回視線,也能夠猜想到對方肯定亮起了雙眼,欣喜的情緒滿溢而出。 對於自己說出的話感到十分的難為情,伏黑惠皺起一張臉,再次重重地咂嘴。 「這樣總行了吧!別再死纏爛打了快把我放開——」 ——暴躁,是他遮掩害臊的行為。或許是無自覺也說不定,又或者是作為伏黑惠的反射習慣。當事人也許沒有察覺,但——從來沒有將目光移開過的他,肯定是清楚的。 就像抓準了伏黑惠回頭的時機,虎杖悠仁抬起頭,不偏不倚地,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輕柔又短暫,當伏黑惠愕然地反應過來,虎杖悠仁已經緩緩地移開唇瓣。但是與他交會的眼神之中,確確實實地搖蕩著滿滿的情意。 「嗯!趕快把任務解決掉,然後就去約會吧!」 如他所願地解開了擁抱,虎杖悠仁漾起燦爛的笑靨,語著對之後的滿懷期待。 「……哈————」 對於那措手不及的舉動又是錯愕、又是難為情,湧上的害臊讓他捏緊了拳頭,面臨意外的驚嚇讓他想破口大罵。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交織在一塊,實在不曉得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最後,伏黑惠只是無奈地咬了咬牙,再將那些情緒一口氣全部吐出。 「真是……趕緊把詛咒收拾了這個特級笨蛋!」 「誒——用不著罵笨蛋吧——」 頂著滿是通紅的臉龐,伏黑惠狠狠地將虎杖悠仁拋在後頭,快步離開。 FIN. |